“各位兄弟,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吧?”
秦川淡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是来做客的?”
“不能!”
朱淮冷冷道,“我们义节武馆,不欢迎你这个客人!”
“再不滚出去,休怪我们将你轰出去!”
秦川神情微微一沉,淡淡道,“我今日来,是有紧要之事,要与你们师父商议。”
“尔等速速让开,休要误了我的大事。”
说罢,秦川毫不犹豫,直接信步走向武馆内。
“站住!”
朱淮面露怒色,一把抓向秦川的肩膀。
下一秒,秦川却微然一侧身,躲开朱淮这一抓。
随即直接弯臂挺肘,一记势大力沉的铁山靠,将朱淮撞飞出十几米远。
“大师兄!”
其余众人顿时大惊,满脸恐慌之色。
让他们瞬间回忆起,昨日秦川凭一己之力,将他们揍得落花流水、满地爪牙的恐惧。
一时间,虽然一个个脸上写满敌意,却根本不敢冲上去阻止秦川。
这时,宗镇南背着手,不紧不慢从后堂现身。
秦川拱手抱拳,淡笑道,“宗老前辈,别来无恙。”
“老夫好得很。”
宗镇南淡淡道,“阁下今日造访敝处,不知有何贵干?”
“有一件大事,希望宗老前辈能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秦川淡笑道,“宗老前辈,要不咱们借一步说话?”
“不必。”
宗镇南摇摇头道,“这些都是老夫的弟子,老夫将他们视如己出。”
“我没有什么事好瞒他们的,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便是。”
秦川忍俊不禁道,“宗老前辈果然坦荡赤诚,光明磊落。”
“既然如此,那晚辈便直说了。”
秦川正色道,“扬州总督杨肃,倒卖烟土,欺君害民,荼毒江南,丧尽天良。”
“在下有心扣劫烟土,揭穿杨肃的丑恶勾当,但奈何在江南举目无亲,势单力薄。”
“故而想请宗老前辈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秦川此话一出,众弟子全都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秦川一开口,竟然就是这么大的事。
要他们义节武馆,帮忙去劫烟土?
而且还是……劫扬州总督杨肃的烟土?
这不纯纯是带着他们去玩命吗!
“师父……”
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宗镇南,拼命眼神示意他拒绝。
宗镇南默然片刻,皱眉道,“秦川,你有这般气魄,老夫很钦佩你。”
“但你为什么会想到,来寻求老夫的帮助?”
“昨日这个时候,你才将我义节武馆搅得天翻地覆。”
“加上我三子性命的账,还没有和你算。”
“你凭什么认为,老夫会不计前嫌出手助你?”
秦川毫不犹豫,淡笑道,“因为在下能看出,宗老前辈乃义士也。”
“昨日我能活着走出贵武馆的大门,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倒卖烟土,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
“以宗老前辈的气节和高义,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宗镇南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挺油嘴滑舌。”
他平日里,一向最讨厌别人阿谀奉承拍马屁。
但此时秦川这一番话,却是说进了他的心里。
“好!”
宗镇南点了点头,咧嘴笑道,“你这个忙,老夫帮了!”
“什么?!”
众弟子闻言,顿时都大惊失色。
大师兄朱淮焦急道,“师父,不可,万万不可啊!”
“这家伙当初杀了宗魁、宗基、宗信三位师兄,昨日更是将我们武馆搅得天翻地覆,是我们义节武馆的大仇人。”
“师父言出必行,答应与他的前仇一笔勾销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帮他?”
宗镇南淡淡道:“因为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江南各州的百姓。”
“杨肃倒卖烟土多年,不知坑害得多少百姓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老夫也久有耳闻。”
“早就想为江南百姓除掉这个巨害,奈何有心无力。”
“如今秦公子作为一介京官,却愿意站出来为江南百姓做主,我义节武馆自当竭力相助。”
朱淮忧心忡忡道,“但是……万一失败了呢?”
“杨肃不仅是扬州总督,更是当朝首辅杨文忠的长子,背靠偌大的世族杨家。”
“若是我们没能将他扳倒,反而得罪了他,那咱们武馆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宗镇南冷声呵斥道,“朱淮,你这是什么话?”
“为师当初,是怎么教你们的?”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身为练武之人,理应以忠心护国为己任,进则驰骋疆场,扬威漠北;退则卫戍一方,保境安民。”
“杨肃倒卖烟土,牟取暴利,乃是上欺天道,下虐生灵,我辈丈夫皆应出手制止。”
“我等为大义而战,又怎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朱淮惭愧地低下头,满脸无地自容,不敢再多言。
宗镇南面露正色,抱拳道,“秦公子,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老夫和武馆一百二十余名弟子,都愿依秦公子之计行事。”
“好!”
秦川顿时也精神一振,急忙抱拳还礼。
“宗老前辈,果真是天下义士!”
“晚辈先代江南三百万子民,谢过前辈了!”
……
次日,凌晨时分。
夏梦竹和苏泷韵,各自带着江湖人马和苍云卫,分头赶往密云府和扬州城。
秦川则在吕秀带人离开之后,悄无声息打马出城。
在城外小石桥与宗镇南会合,随即立刻动身赶路。
赶了半个时辰的路,一行人来到广陵县以北的野芒林。
吕秀要押货赶往徐州,需要先从广陵县抵达高山县。
这片野芒林,便是广陵县到高山县之间的必经之路。
一行人来到野芒林后,连人带马都藏匿于密林之中。
秦川低声道,“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仔细查看过了。”
“吕秀此行押货,调走了广陵县所有的官兵衙役,还有一些临时抽调的青壮,共计约一百人上下。”
“而我们此行,只来了五十余人,恐怕不宜强攻,只能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