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八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热的睡不着,只好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的床尾正对着一个棕红色的实木衣柜,那是婶婶结婚时的嫁妆,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小雨,该睡觉了。\"婶婶叮嘱完轻轻关上门离开了,门外的灯光从门缝里溜了进来,又很快消失,婶婶关了灯去睡了。
我翻了个身,试着让自己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吱呀\"一声。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安静的夜晚就显得很清晰。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有些暗,只能模糊的看见整个房间的情况。
我注意到床尾的衣柜门在缓缓的打开。
我屏住呼吸,仔细盯着衣柜门,我看着那扇门越开越大,直到它完全敞开。
衣柜里更黑,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这比我记忆中看起来更深,看起来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婶...婶婶?\"我小声叫道,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那时候我对\"鬼\"还没什么概念,只知道童话书里的大灰狼和外婆讲的山精野怪。但那一刻,一种本能的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衣柜里静悄悄的,没有东西出来,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渐渐的,困意战胜了恐惧,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衣柜门好好地关着。我问婶婶昨晚有没有来我房间,她摇摇头。
\"昨天晚上衣柜门自己开了!\"我告诉婶婶。
婶婶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她蹲下来,双手按着我的肩膀:\"小雨,你记住,如果以后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马上喊婶婶,知道吗?\"
我点点头,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毕竟小孩子总是容易忘记恐惧。
一转眼我就上初中了,在寒假的一个深夜里,全家人都睡了。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着手机,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的光照在我脸上。
突然,\"刺啦\"一声,像是木制板凳被拖动的声音从餐厅方向传来。
我浑身一僵,手指停在屏幕上。家里人都睡了,我躺在客厅,谁起床了我都会知道的,不可能有人在餐厅。
我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又是一声,这次更清晰,就像是有个人正在慢悠悠地拖动着椅子。
\"谁在那儿?\"我看着空荡荡的餐厅,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回答。
我鼓起勇气,又用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声音的方向,屏幕上依旧显示着空荡荡的餐厅,椅子整齐地摆在餐桌下,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
\"没事的,没事的...\"我对自己说,可能是楼上的声音,或者是水管?
虽然我知道楼上住的是一对老夫妻,这个点早就睡了,而我家根本没有会发出这种声音的水管,但我依旧用这种方式安慰着自己。
我关掉手机,蜷缩在沙发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
我的想法就是,好像只要闭上眼睛,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就会消失。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小雨...小雨...\"
声音很轻,就像贴在我耳边。我睁开眼,客厅里里灰蒙蒙的,借着微弱的晨光,我看到沙发旁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谁?\"我缩到床角。
那个人影弯下腰,脸凑近我。我看不清他得到五官,只是感觉它在说话,他的声音像是坏掉的录音机,扭曲变形,断断续续。那不是任何我熟悉的语言,音节破碎,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却莫名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恶意。
他不停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我不敢应答。
\"婶婶!婶婶!\"我尖叫起来。
房间里立刻传来回应:\"小雨?怎么了?\"
就在婶婶答应的一瞬间,那个人影像被按了暂停键,然后\"啪\"地消失了,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婶婶冲到客厅,我正缩在沙发上发抖。我颤抖着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婶婶,她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手也在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她摸着我的头发,\"以后天没亮听见喊你名字,你不要随便答应,知道吗?\"
我点点头,眼泪打湿了她的睡衣。
多年后,婶婶去世了。我回到老房子整理她的遗物,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木箱。
里面整齐地放着几本手写的笔记,最上面一本的扉页写着:\"关于小雨的特殊体质\"。
我翻开第一页,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上面详细记录了我童年时期所有\"幻觉\"的日期、时间和具体描述,包括那晚衣柜门无故打开、客厅的椅子声,以及那个站在我身边的人影。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笔记中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我,而在我身后的衣柜门缝里,隐约可以看见一只苍白的手。
\"原来那些都不是幻觉。\"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