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风缓过来,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除了清风是跟着秦笙笙到相府的奴婢外,院子里伺候的还有五个丫鬟婆子,都是秦夫人拨给她的。
在自己院子里用过晚膳,她正看着已经看过好几遍的话本打发时间,院子里突然来了个穿得不错的婆子。
“表小姐?”那婆子身后跟了六七个端着托盘的丫鬟。
秦笙笙被清风扶着出门,黄昏下,她那张脸愈发柔美,“这位嬷嬷,可有什么事?”
那嬷嬷抬抬手,丫鬟们便有条不紊的将托盘都放进房中。
“大公子让奴婢来给您送些布料,”嬷嬷恭敬道,“还托奴婢带了句话。”
“大公子说手帕丢了没找到,这些布料算他补给您的。”
丫鬟们端着托盘从她身边路过,那托盘里的布料一匹赛一匹的柔软贵重,况且这么多布料,哪里是做手帕做得完的?
秦笙笙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那些价值千金的绫罗绸缎,心中的欢喜压也压不住。
她没想到不过是跟闻淮序多说了两句话,他便差人送了这些东西来,这是不是意味着……
闻淮序也是对她有好感的?
闻淮序从书房里出来,天已擦黑。
长廊上盏盏灯笼悬挂,他披着夜色回到房中。
因为不喜人贴身服侍,他向来是自己沐浴,宽衣时陡然摸到一块柔软的面料。
脑子里便浮现出那张肌肤胜雪,笑靥浅浅的脸。
身体再次传来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灼热感。
闻淮序将手帕从怀中取出,在烛光下定定的看了几秒,俊美的脸庞闪过犹豫踌躇。
指尖反复摩挲着手帕,轮廓分明的脸上染上一抹病态的潮红,脸上的绯红愈深,他将手帕拿得便愈近。
高挺的鼻梁触碰到手帕的瞬间,那股馨香顿时从鼻翼传到四肢百骸。
闻淮序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女子的手帕……想必是贴身放着的吧……
会放在哪里呢……是放在怀里……还是收在袖间……或者抓在掌心……
想着想着,闻淮序整张俊脸都埋进了手帕里。
好软好香……
他又想起手帕的主人,娇娇怜怜,看向他时那双漂亮的眼里都带着几分怯意。
看上去柔弱得不能自理,宛若一朵需攀附他人才能活下来的菟丝花。
横竖都是攀附,为何要攀附那江家,不攀附他?
秦笙笙,笙笙表妹,笙笙……
闻淮序呼吸快了几分,胸膛猛的起伏。
想到对方如蝉翼般颤动的眼睫,想到对方晕红的脸颊,想到对方白玉般的手指,想到对方柔软的小臂,想到对方柔美细腻的脖颈。
闻淮序动作加快,直到结束。
他平静的将手帕叠好郑重的放到一边,才进入浴池中。
第二日秦笙笙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思考着该如何接近闻淮序时,闻月竹带着一堆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她一身浅蓝华服,头上戴着京城最新款的金玉配饰,举手投足间,手腕上的极品玉镯亮得晃人眼。
“笙笙表姐,”不过一个来回,闻月竹已经悄无声息的将秦笙笙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不必拘束,我不过是想来找表姐说句话。”
比起闻淮序来,闻月竹对秦笙笙家里的情况要更了解。
她想着真是可怜,外祖家不受宠的旁支,这些年过得也不太富贵吧?
还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的父母意外去世。
留下的微薄家产还要遭族中那些破落户亲戚觊觎。
闻月竹从秦笙笙身后绕过,视线无声丈量一番才在她身侧落座。
闻月竹虽然年龄比秦笙笙略小,但自小养出来的气质已有一府主母的威严,叫秦笙笙拘谨不已。
其一是不习惯,其二是害怕被她发现自己不干净的心思。
“嗯。”秦笙笙柔柔应道,才坐下。
闻月竹扫过桌上放置的话本,来了兴致,“笙笙表姐也喜欢看话本子?”
“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去书肆了,表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闻月竹拿起话本。
染着蔻丹的指尖,透着健康的粉。
秦笙笙垂在衣摆下的手指捏紧,在真正的世家贵女面前,她自惭形秽。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让闻淮序爱上她,她也能过上闻月竹这样的好日子。
至来了京城,秦笙笙还从未出去逛过,况且带的话本子就这两本,她也确实看腻了,现在闻月竹相邀,她自然应下。
闻氏就连嫡小姐出门的马车,都精致奢华,要四匹马并驾。
秦笙笙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进马车里,车内空间极大,放着休憩的软榻,小桌,甚至还有瓜果点心。
她上车时不慎绊倒,直直的朝闻月竹摔过去。
红润的唇小声惊呼,蝶翼般的眼睫不安的颤动。
一下摔进闻月竹怀里时,秦笙笙还在想,完了完了,会不会把这个娇小姐撞疼了被针对?
殊不知闻月竹将她整个拢进怀里,想的是果然很软。
她的身体跟她整个人看起来一样,又娇又软。
外祖家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娇小姐来的?
闻月竹将她扶正,视线在她羞红的脸颊上停顿片刻,温声道:“表姐没事吧?”
秦笙笙正想说话,马车车帘再次被掀起,一身白衣出尘似天人的闻淮序俯身进来。
他撞上秦笙笙羞愤的眼,似乎有些诧异,视线很快移开。
看向闻月竹道:“月竹,为兄的马车坏了,恰好找老师有急事,你送为兄一乘。”
闻月竹似笑非笑,是马车坏了还是其他原因,某人心中知晓,但她也没说什么,只应了声好。
秦笙笙快急哭了,本来意外跌进闻月竹怀里就已经够让她惴惴不安,没想到如此羞愤的时刻竟然还被闻淮序撞见。
她垂着头,耳尖红得似能滴血,白皙的脸也通红一片,唇抿得直直的,并不敢抬眼瞧她们。
闻淮序视线隐晦的盯着她,开口解围道:“没想到表妹也在这里,这次出门可是去哪里玩?”
他分了些视线看向闻月竹,眸中带了些警告。
闻月竹不屑一顾,但想到她如果不接话,车内气氛更尴尬,表姐怕是要急得哭出来。
皮笑肉不笑道:“跟表姐去书肆选些书来看看,倒是兄长你,昨日回京竟然没去拜访老师,拖到今日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