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还是关心他的吧?
他都好久都没见过师尊了。
他都已经开始怀疑,师尊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
系统道:【检测到异常,跟世界意识沟通,已经解决了。】
秦笙笙看着温宴伶巴掌大的小脸,伸出食指点向他眉心。
灵气顺着他浑身经脉转了一圈,纤柔的掌心浮现一个古朴的手环。
她隔空托起温宴伶的左手,手环放大穿过他手掌,落到手腕处又缩小成适合的尺寸。
“将此物戴上,如果还做这种梦,告诉你大师兄,他会来寻本尊。”
温宴伶急道:“师尊,我可以……”
话未说完秦笙笙身影再次消散。
仲佐摸了摸鼻尖,算是彻底明白师尊不待见三师弟了,但偏偏三师弟对师尊很是孺慕。
“师尊很忙的,有事找师兄师姐,师兄师姐给你想办法解决。”仲佐道。
温宴伶失落的看着手腕上的手环,宝贝似的碰了碰。
师尊还是关心自己的。
师尊只是太忙了。
要不然也不会留下那句还做这种梦就告诉大师兄,让大师兄去找她的话吧?
肯定是因为师尊太忙了,没时间教他。
等自己跟着师兄师姐修炼。
修炼得跟师兄师姐一样厉害了,他也就能像师兄师姐一样去找师尊了吧?
温宴伶这样想着,心里的干劲更足了。
他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他如今已经开始跟着大师兄学一些招式了,大师兄都夸他有天赋。
假以时日,师尊也会夸夸他吧?
戴上师尊赐予的手环后,温宴伶果然没有再继续做那些令人痛苦的梦了。
不愧是师尊。
师尊真厉害!
山中无岁月,温宴伶日复一日锻炼体魄,跟随王子期炼丹。
王子期纳闷为什么温宴伶一直不修行,虽然丹修药修对修为要求不高,但没修为也不行啊。
他私下问过仲佐,仲佐只说是师尊交代的,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并嘱咐王子期不要多嘴。
温宴伶一日比一日沉默,在这个杂役弟子都有修为的剑宗,他一个凡人,简直像个异端。
他在药峰拿着王子期的令牌去后勤堂领灵药时。
他身侧陡然爆发出一股极大的哄笑声。
“不是吧?有人炼丹还要借助法器啊?”
“对啊,那法器还要旁人提前储存灵气或者用灵石,才能用呢。”
“那用法器炼丹的炼丹师,叫炼丹师吗?”
温宴伶冷着脸看过去。
就在他右侧,离他不过八九米的位置,为首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药峰弟子。
那药峰弟子见他看过来,一脸挑衅的冲他笑,“看什么看?一个凡人,有你看的份吗?”
温宴伶炼丹天赋极高,却是个凡人,又不是药峰的弟子,师长们每每教育弟子少不得要拿温宴伶说事。
几番下来,看不惯温宴伶的自然大把人在。
只是碍于他是九长老的三弟子,又抓不到他的错处,拿他没办法而已。
温宴伶冷冷的扯开唇,“凡人又如何?论辈分,你至少要唤我一声师兄,论实力,连我一个需要借助法器炼丹的凡人都比不过……”
“不把心思用到正道上,琢磨该如何炼丹,反而去攻击一个实力比你强,辈分比你高的同门。”
“换做我,我恐怕已经羞愤自尽。”
温宴伶此时十四岁,秦笙笙虽然不管他,没什么事也不见他,但在衣食住行上却从不会亏待他。
就算大家都穿着剑宗的宗门服饰,但温宴伶束着乌发的发冠,是法器。
腰间缠着的腰带,是法器。
佩戴的玉佩,是法器。
手腕的手环,手指上的戒指……
全是法器。
端的是一个富贵无双。
喝的是灵泉,吃的是灵果灵肉,就连泡的也是兑了灵液的温泉,夜夜睡在种满苍蓝草的游灵峰顶。
身形颀长,出落得昳丽非常。
不同于幼时如仙童的精致,他的长相极为昳丽,墨黑的眉,高挺的鼻骨,上挑的凤眼,再加上眼下的那粒红痣,端一看,便是扑面而来的美貌攻击性。
跟他充满攻击性的容貌相比,他的话更是刻薄。
不过几句,便将出言含沙射影的人钉在一个目无尊卑,不思进取,善妒恶毒的耻辱桩上。
并且张嘴便是“若是我,早已羞愤自尽”。
那那个人是自尽呢?
还是不自尽呢?
那出言挑衅的弟子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半晌蹦不出一个屁来。
就这水平还出言挑衅他呢?
温宴伶凤眼微眯,薄唇张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扫了对面好几遍,最后似无话可说的合上唇。
那个弟子:……
拳头硬了。
“没本事就多练,好吗?”
说完温宴伶也不去管他是何脸色,转身便走。
那弟子破防道:“我再怎么也能活几百年,你呢?还有几十年可活?你有什么可傲的?”
温宴伶眸中迅速划过冷意,回头灿烂一笑,“那又如何?我人生短短几十年,照样活得精彩。”
“你活得久又如何?还不就这样。”
他带着恶意道,“哪怕我死了,你也会记得有一个凡人,永远都能炼出你炼不出的丹药,你也会记得有一个凡人,永远站在你的头上。”
“哪怕你活得再久,又怎样?你又超越不了。”
温宴伶说这话时,就是冲着挑起他心魔说的。
以对方的心性本事,经此过后,恐再难有进步。
温宴伶表面上对自己是凡人这件事毫不在意。
实际上心里在意的要死。
特别是在寿命这一块上,谁要是敢多说一句,他想尽办法也要报复回去。
为什么他不能修行?
为什么人人都可以修行,就连杂役弟子都能修行,他不能?
温宴伶偷偷去验过自己的灵根,单水灵根,明明天赋很好,但为什么大师兄跟二师姐,王师兄。
甚至师尊。
都不肯教他修行呢?
见过旁人御剑飞行,见过旁人点石成金,见过旁人搬山填海……
又岂会甘心只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温宴伶想不明白。
他自然是不恨她们的,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如果他注定只能当一个凡人,就这么平凡的生活短短几十年。
那为什么大师兄二师姐隔三差五便要跟他说说话,下山做任务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来看他。
他能明白大师兄二师姐是在珍惜他们之间相处的时光,
毕竟对他们而言,自己的人生真的很短暂,他们闭个关功夫,自己说不定就寿命已尽。
但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师尊不跟自己多说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