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学的朗朗书声穿过柳帘时,萧墨璃正在墨璃轩调石绿,虎娃蹲在窗台上刻“护墨小像”,算珠眼睛盯着她腕间父亲新送的松纹镯子。张一凡晃着算珠荷包进门,青衫上别着虎娃刻的“护书小像”,算珠手里还捧着卷《商道杂记》。
“萧姑娘可知,”他将算珠在砚台上摆成“义”字,“今日来义学报名的孩童,比昨日多了二十三个——”算珠忽然蹦成铜钱形状,“李员外的二公子说,要学画里的寒门学子,先背柴再读书。”
“竖子又拿数据烦我!”萧墨璃摔笔,却看见他袖口沾着的木屑——那是虎娃今早恶作剧撒的。砚台里的墨汁混着木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极了拍卖会上闪烁的算珠。
虎娃忽然举着刻刀冲向书架,在《茶经》扉页凿出个举狼毫的小人:“萧姐姐快看!凡哥哥的算珠谱和你的画谱能拼成一本书!”果然,算珠谱上的“利义章”与画谱的“仁心篇”严丝合缝,算珠眼睛与画中小像的眼睛相对,竟像是在对话。
正午的墨璃轩飘着松烟香,父亲的马车忽然停在门外。萧墨璃慌忙藏起虎娃的刻刀,却见父亲捧着个檀木盒进来,盒中是母亲的《林下风画图》:“你母亲临终前说,‘墨可绘山水,亦可绘人心’……”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耕读图》,画中虎娃刻的“护柴小像”正对着父亲微笑。
“父亲……”萧墨璃攥紧袖口的青牛纹,却见父亲已蹲在虎娃身边,指着书架上的鬼脸木雕:“这小人儿为何总举着算珠?”虎娃脆生生回答:“因为凡哥哥说,算珠能算出人心的分量!”父亲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枚算珠——那是他年轻时经商用过的旧物,算珠孔里还缠着半根红绳。
暮色漫进轩中时,义学的孩子们忽然涌来,每人手中都捧着虎娃的木雕或萧墨璃的速写。陈三站在最前,怀里抱着新刻的“护教小像”:“萧姑娘,孩子们说,要把学堂的墙画满您画的笑脸!”
萧墨璃望着孩子们仰起的小脸,忽然接过虎娃递来的狼毫,在宣纸上落下“墨里生花”四字。张一凡的算珠立刻在字旁蹦成花瓣形状,虎娃则在纸角刻了个举狼毫的小人,算珠舌头舔着“花”字的最后一笔。
“好字!”父亲率先鼓掌,眼中竟有泪光,“你母亲若知道,她的墨笔如今在画人间烟火,定会很高兴……”他忽然将那枚旧算珠塞进张一凡掌心,“凡小儿,日后多帮衬着墨璃。”
张一凡愣住,算珠在掌心滚烫,抬头却见萧墨璃耳尖通红。虎娃忽然指着窗外惊呼:“快看!胡商的骆驼队给义学送书了!”果然,阿里的驼队驮着成箱的典籍,每箱上都贴着虎娃的“护书小像”,算珠眼睛盯着书脊。
更夫敲过申时,孩子们捧着木雕离去,墨璃轩只剩三人。虎娃打着哈欠抱着刻刀蜷在藤椅上,很快响起鼾声。张一凡望着萧墨璃腕间的镯子,忽然开口:“其实……在下的算珠荷包里,藏着样东西。”
“哦?”萧墨璃挑眉,却见他掏出个极小的木雕——是她在拍卖会上题字的模样,狼毫笔尖悬着颗算珠,算珠眼睛望着她的侧脸。
“虎娃刻的?”她佯装镇定,指尖却微微发抖。
“嗯,”张一凡的声音轻得像墨汁,“不过……算珠里藏着首诗。”他转动算珠,露出极小的刻字:“墨香染算珠,璃光映刀痕。”
萧墨璃的心跳忽然漏掉半拍,狼毫从指间滑落,正巧落在木雕掌心。张一凡俯身捡起,指尖擦过她的手背:“萧姑娘可愿与在下共谱一曲……商道与墨韵的合奏曲?”
窗外的柳影婆娑,将两人的影子映在虎娃的鬼脸木雕上,竟像是幅天然的《共生图》。萧墨璃望着他眼中的星光,忽然轻笑:“先说好,若算珠蹦错了行,我便用狼毫改你账本。”
“求之不得。”张一凡的酒窝在暮色中 deepen,算珠在两人之间轻轻一滚,惊起檐角的鬼脸灯笼,在地上投出交缠的光影。
尚书府的夜露沾着墨香,萧墨璃摸着案头的“护墨小像”,忽然明白,母亲说的“墨里有乾坤”,原是指笔墨能承载人间真情,就像张一凡的算珠、虎娃的刻刀,还有她的狼毫,终将在这盛唐的商道上,写下属于他们的、利义共生的传奇。
当更夫的梆子声穿过街巷,墨璃轩的烛火仍在跳动,映着虎娃的鬼脸木雕、张一凡的算珠谱,还有萧墨璃新绘的《墨璃共生图》。画中三人并肩而立,算珠、刻刀、狼毫在阳光下闪烁,共同编织着一张能兜住人间烟火的网。
原来真正的破局,从来不是与世界对抗,而是像虎娃的刻刀凿出笑脸,让风雅与商道握手言和;像张一凡的算珠蹦出韵律,让利与义在同一架天平上跳舞;更像她的狼毫落下墨痕,将人间百态都绘成值得珍藏的、带着温度的画卷。
萧墨璃望向窗外的星空,忽然轻笑——她的心动,早已在虎娃的刻刀缝里、张一凡的算珠声中,悄然落了根。而这株名为“利义”的幼苗,终将在三人的守护下,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让更多人在树荫下,看见风雅落地的模样,听见商道生花的声音。
虎娃的鼾声混着张一凡的算珠声,在夜空中谱成一曲奇妙的安眠曲。萧墨璃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漫进轩中,照亮那些带着笑脸的鬼脸木雕。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