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溪村的晨雾还没散尽,村口的老槐树下就聚满了人。村民们手里捧着刚采摘的阳叶草,叶片上的露珠泛着淡金光,孩童们则攥着野花,踮着脚往村外望 —— 当张云生一行人出现在小路尽头时,村口瞬间爆发出欢呼声,老槐树上挂着的红绸带被风吹得飘动,像在诉说着这场迟来的欢庆。
“恩人回来了!” 王大爷拄着拐杖,第一个迎上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磨好的阳石粉,“多亏了你们,望江村的阴蛊解了,我们阳溪村也不用再怕煞气了!这阳石粉你们拿着,三峡水底阴气重,撒在船上能挡邪祟。”
几个妇人围上来,手里捧着缝制好的粗布行囊,里面装着干粮和草药:“这些饼子是用新收的麦粉做的,耐饿;这草药能治风寒,三峡的江风冷,你们带上备用。”
李二狗接过行囊,笑得合不拢嘴:“多谢乡亲们!我们肯定拿着,等回来再跟你们喝几杯!” 他低头看了看围在脚边的孩童,从怀里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桃木剑(之前用剩的桃木削的),递给最前面的孩子,“拿着玩,能挡小邪祟!”
孩童们欢呼着接过桃木剑,围着李二狗转圈,村里的气氛热闹得像过节。苏婉儿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微微发热 —— 之前对抗血蛊使的疲惫,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温暖,她轻声对众人说:“我们先去老渔翁家,把法器和物资整理好,再找船工准备去三峡的船。”
众人跟着老渔翁往他家走,路上能看到村民们正在清理村里的阴蛊痕迹 —— 有的在门口撒阳草粉,有的用艾草熏屋子,还有的在河边清洗被蛊液污染的衣物,整个村子都透着 “重生” 的生机。老渔翁边走边介绍:“望江村的村民也醒了,今早派人来谢你们,说等你们从三峡回来,要摆酒招待。对了,去三峡的船,我已经帮你们问好了,村东头的张船工有艘‘阳脉木船’,是用长江阳脉边的柏木做的,能顺着阳脉水径走,不怕暗礁和漩涡。”
“阳脉木船?” 张云生眼前一亮,“正好符合我们的需求!张船工现在在哪?我们去跟他商量出发时间。”
“在河边修船呢,” 老渔翁指着村东头的方向,“他的船之前被阴蛊气熏过,这几天一直在用阳叶草水清洗,应该快修好了。我们先把法器整理好,下午再去见他。”
到了老渔翁家,众人立刻分工筹备:苏婉儿在院子里搭起临时的香案,从竹篮里掏出剩余的阳叶草、养魂草和檀香,开始续制超度香 —— 她先将草药切碎,按 “阳叶草七成、养魂草两成、檀香一成” 的比例混合,再加入凝魂露揉成香泥,最后用模具压成细香,插在铺着阳草灰的竹盘里阴干。每做一根香,她都会在香顶端裹上一层金箔,嘴里默念守墓人的超度咒,让香身沾染淡淡的魂气,“阴魂礁的怨气重,普通超度香不够用,得让香身带魂气,才能更好地安抚枉死魂。”
李二狗则在院子的角落里打磨铜钱剑 —— 剑身上还沾着之前炸柱时的阴木碎屑,他用细砂纸仔细打磨,每磨一下就往剑身上抹点阳液,让剑身上的镇邪纹重新亮起来。他还将剩余的雷纹铜爆符重新整理,按 “五张一叠” 用阳草绳捆好,塞进特制的木盒里,“三峡水底说不定有幽冥会的暗哨,这些符得放好,关键时刻能救命。”
史密斯将圣言碑放在院子中央的阳石上,圣银匕首出鞘,刃身的圣血纹泛着淡银光。他从怀里掏出圣银粉末,均匀地撒在碑身的圣纹上,然后诵起净化咒:“圣言?净纹!以银为媒,以力为引,邪秽尽散,圣纹如新!” 咒声落下,圣言碑发出一阵嗡鸣,碑身的圣纹彻底亮了,之前被阴蛊气沾染的淡黑痕迹瞬间消散,“残魂感应到碑身的圣力恢复了,到了阴魂礁,它能帮我们挡住大部分怨气。”
哑女则在屋里给护蛊准备 “养蛊丸”—— 她将晒干的阳叶草、水魂花和老渔翁给的 “江底阳泥” 混合磨成粉,加入蜂蜜揉成小丸,放在竹盘里阴干。护蛊在她手边盘旋,时不时啄食一点粉末,翅膀的淡绿荧光越来越亮,显然对新的养蛊丸很期待。哑女还在竹篮里铺了层新的阳叶草,将之前用剩的破蛊液分装成小瓷瓶,塞进篮底的暗格,“护蛊在水底需要消耗更多体力,这些养蛊丸能帮它恢复,破蛊液则能清理水底的阴蛊。”
中午时分,众人的筹备工作已近尾声,院子里摆满了整理好的物资:十捆超度香、三盒雷符、两瓶破蛊液、一袋阳石粉、还有足够的干粮和草药。就在这时,护蛊突然对着院门口的方向飞去,翅膀的荧光泛着警惕的红光,嘴里发出细微的 “嗡嗡” 声。
“怎么了?” 哑女赶紧跟上,众人也放下手里的活,跟着护蛊往院门口走。只见院门口的阳草丛里,正爬着几只细小的阴蛊 —— 通体发黑,显然是之前望江村的阴蛊漏网之鱼,顺着地脉爬到了阳溪村。
“还有漏网的蛊!” 李二狗赶紧掏出张雷符,就要往蛊身上贴,却被苏婉儿拦住,“别用雷符,会惊到村民!让护蛊来。”
哑女对着护蛊点了点头,护蛊立刻对着阴蛊吐出破蛊液 —— 淡绿的液体落在阴蛊身上,瞬间将它们腐蚀成黑水,渗进土里。护蛊还不放心,在院门口的阳草丛里飞了一圈,又吐出点破蛊液,将可能藏蛊的角落都清理了一遍,翅膀的荧光才恢复成柔和的淡绿。
“看来幽冥会的阴蛊还没彻底清完,” 张云生皱了皱眉,“我们得提醒村民,多注意草丛和墙角,发现阴蛊就用阳草粉撒,别用手碰。”
老渔翁点头:“我这就去通知村民!你们下午去见张船工,我跟你们一起去,帮你们跟他说清楚阳脉水径的走法。”
下午,众人跟着老渔翁来到村东头的河边 —— 张船工正蹲在一艘木船旁,用阳叶草水清洗船身。那船约莫五丈长,船身是淡褐色的柏木,上面刻着细小的阳纹符,是用阳脉柏木特有的纹路改造的,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光。看到众人来,张船工放下手里的活,笑着迎上来:“老渔翁都跟我说了,你们要去三峡沉船沟,我的船正好能走阳脉水径,只是这水径我只走过两次,具体的还得靠你们的水脉图。”
张云生掏出老河伯给的水膜地图,展开后淡蓝的水势在阳光下泛着光,清晰地标注着阳脉水径的路线。张船工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水径我知道,从这里出发,顺着长江上游走,经过‘虎跳滩’、‘明月湾’,就能到三峡江口,全程三天左右。我这船今晚就能修好,明天一早就能出发。”
“太好了!” 李二狗兴奋地拍了拍船身,“明天一早我们就来,辛苦张船工了!”
张船工摆手:“不辛苦!你们救了整个望江流域的村民,我帮你们开船是应该的!今晚我再用阳叶草水把船底刷一遍,确保没有阴蛊气,你们放心。”
傍晚时分,众人回到老渔翁家,将整理好的物资搬到船上(张船工特意将船停靠在老渔翁家附近的河边),然后在老渔翁家吃了晚饭 —— 老渔翁做了长江的鲜鱼、野菜和糙米饭,众人边吃边讨论明天的行程,气氛既紧张又期待。
“明天出发后,我们要先顺着阳脉水径走,” 张云生指着水膜地图,“虎跳滩的水流急,张船工说那里有阳脉暗礁,需要护蛊帮我们指引方向;明月湾有之前船难留下的残船,可能藏着枉死魂,需要苏婉儿用超度香安抚。”
“我会提前准备好超度香,” 苏婉儿点头,“只要不是被阴蛊污染的魂,应该能安抚下来。”
史密斯补充道:“残魂会感应周围的阴蛊气,要是有幽冥会的暗哨,我们能提前发现。哑女的护蛊在水底也能感应,我们可以轮流值守,确保安全。”
哑女抱着护蛊,护蛊在她怀里蹭了蹭,翅膀的荧光对着水膜地图的方向,像是在确认路线。
晚饭过后,众人来到河边,看着张船工最后检查船身 —— 他在船的四周撒上阳草粉,又在船头插了一根阳叶草编成的 “引路草”,确保船能顺着阳脉水径走。江风吹过,带着水汽的暖意,远处的望江村已经亮起了油灯,像一颗颗温暖的星子,守护着这片刚恢复安宁的土地。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张云生望着江面,夜色渐深,江面上泛着淡银的光,“夺回最后一块三生石残片,毁了归魂舰,阻止第四门开启,我们一定能做到。”
众人都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就在这时,江面上突然飘过一道淡黑的影子 —— 不是江雾,而是像船的轮廓,速度极快,瞬间消失在夜色里。护蛊突然警惕地叫了一声,翅膀的荧光泛着红光,对着影子消失的方向望去。
“那是什么?” 李二狗握紧铜钱剑,“不会是幽冥会的船吧?”
史密斯的圣言碑泛着淡银光,残魂的气息往影子消失的方向探去,过了片刻才摇头:“残魂感应到那船带着阴蛊气,应该是幽冥会的暗哨船,可能是在探查阳脉水径的情况。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去三峡,提前设防了。”
“不管他们设什么防,我们都不怕!” 李二狗举起铜钱剑,“有我们的法器和护蛊,肯定能突破!”
众人不再纠结于暗哨船,回到老渔翁家休息,为明天的行程养精蓄锐。夜色渐深,阳溪村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河边的阳脉木船,在月光下泛着淡金光,像一道守护的屏障,等待着黎明的出发。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来到河边 —— 张船工已经将船准备好,船上的物资摆放整齐,船头的引路草在晨风中轻轻晃动。村民们又来到河边送行,王大爷递给张云生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三炷 “镇邪香”,“这是用祖传的方子做的,能镇住水底的凶邪,你们带上。”
众人谢过村民,登上木船。张船工撑起船桨,木船顺着阳脉水径,缓缓驶离阳溪村。岸边的村民们挥着手,直到船影消失在晨雾里。
江面上,晨雾缭绕,阳脉木船在淡蓝的水径中前行,船头的引路草泛着淡金光,指引着方向。张云生站在船头,手里握着水膜地图,天篷尺别在腰后;苏婉儿坐在船中,手里拿着超度香,引魂铃放在腿上;李二狗和史密斯站在船尾,警惕地望着四周;哑女抱着竹篮,护蛊在船头盘旋,翅膀的荧光泛着淡绿,像一盏小小的引路灯。
一场关于三峡沉船沟、破舰图与归魂舰的冒险,在晨雾弥漫的长江上,正式启程。而江雾深处,那道淡黑的船影,正悄悄跟在后面,一场新的危机,已在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