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用环首刀背敲了敲混凝土箭垛，剥落的石灰碎屑掉在士兵陈三的头盔上。陈三缩了缩脖子，怀里的方便面包装袋沙沙作响：“城主，大凛国的狼头旗都快戳到护城河了，咱这墙……真能挡住？”
“挡不住就再浇一层混凝土。”林枫蹲下身，帮陈三紧了紧皮甲的系带，“看见城根那堆灰了吗？那是三天前烧的生石灰，呛死过黑石寨三十个土匪。”他忽然抬头，望向远处扬尘，“赵括的胡刀骑士最爱冲头阵，记得把弩箭斜插在射孔里，马槊撞上来会打弯。”
老石匠佝偻着背走过，手里捧着新烧的石灰陶罐：“城主，按您说的在罐子里掺了辣椒面，呛得俺直咳嗽——这玩意儿真比滚油管用？”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林枫接过陶罐，指尖法则纹路一闪，罐口沥青封层泛起微光，“告诉伙夫，把剩下的盐焗鸡腿全热上，打赢了让弟兄们啃着鸡腿看日落。”
“呜——”狼头大旗突然下沉，三千胡刀骑士如黑色潮水漫过黄土坡。前排骑士的马槊在阳光下划出寒芒，槊锋毒蛇般颤动，陈三握紧弩机的手开始冒汗：“城主！他们变阵了！不是锥行阵，是……是‘五狼掏心’！”
“慌什么？”林枫的法则纹路在瞳孔中展开三维地图，“胖胖，计算冲锋轨迹，标记第五排左数第七个骑士——他马镫少了个铁环。”
“收到，已标记。”胖胖的数据流在林枫视网膜投下红色十字，“建议优先攻击头狼赵括，其甲胄肩部连接处有缝隙。”
赵括的吼声穿透战场：“破城之后，褐土城的神仙面全喂狼！给我——冲！”他的黑色战马前蹄跃起，马槊直指城楼匾额。
“放！”林枫的令旗挥下。
改良后的床子弩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汽车减震弹簧改造的弩臂震颤着回弹。捆绑炸药包的火弩如流星般划过，却在触及赵括铁盾的瞬间偏斜——盾牌边缘竟嵌着半枚玄铁碎片。
“好个大凛国！”林枫瞳孔微缩，“陈三，调准星！打他战马的前腿！”
第二发弩箭擦着赵括头盔飞过，精准钉入战马膝弯。黑马人立而起，将赵括掀翻在地。骑士阵列顿时混乱，前排战马被绊倒，后排骑士收缰不及，人马相撞的惨叫响彻原野。
“扔石灰罐！”老石匠嘶哑的吼声传来。数十个陶罐砸入混乱的骑士群，爆裂的瞬间黄烟腾起。一个骑士摘下头盔揉眼，碱性石灰与汗水混合成灼人的浆液，他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铁甲摩擦地面的声音令人牙酸。
赵括从尘土中爬起，抹掉脸上的血污：“妈的！给我上连弩士！把城垛全射塌！”
大凛国连弩士踏前半步，蹶张弩发出沉闷的机括声。陈三看见前排弩手腰间挂着风干的人耳——那是大凛国“斩耳记功”的陋习。
“举盾！”林枫的声音带着法则共鸣，混凝土盾牌组成的墙垣应声立起。三棱弩箭钉在盾面上，发出密集的“笃笃”声，少数箭矢穿透盾牌，却被后面的士兵用环首刀格挡。
“陈三，看那队弩手！”林枫指向敌军左翼，“他们鞋跟都磨平了，让投石机打那里！”
老石匠操纵的杠杆投石机发出吱呀声，装着生石灰的陶罐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的瞬间，黄烟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原来左翼连弩士站在凹陷处，石灰粉尘沉淀后，竟像细沙般渗入甲胄缝隙。
赵括举起马槊猛劈地面：“陷阵营！给我用冲车撞门！老子不信这破墙是铁打的！”
陷阵营抬着包铁冲车逼近城门，铁包头撞击混凝土的声响如同雷劈。陈三感觉脚下的城楼都在震动，箭垛裂缝中渗出细小的石灰浆。
“灌油！”林枫拎起煮沸的菜籽油桶，滚烫的油液顺着城门沟槽流下。冲车底部的木质结构“滋啦”冒烟，铁包头被烫得赤红，陷阵士们的手掌接触冲车时，皮肉瞬间被烫熟。
“用尿！”一个满脸煤灰的士兵突然解开裤子，黄色的尿液浇在铁包头上，蒸腾的臊臭让城楼上的士兵都笑出声。赵括在远处看得暴怒，马槊狠狠砸在亲卫头盔上：“废物！给我用火箭烧！”
火箭拖着尾烟射向城门，却在接触混凝土的瞬间熄灭——胖胖预先在墙体内埋设的金属网产生涡流，竟将火焰的热量导散。
三更梆子响过，陈三抱着半袋方便面蹲在地听陶缸旁。缸中水面突然泛起涟漪，远处传来隐约的挖掘声。他慌忙吹响海螺，林枫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城头：“多少人？”
“听动静……像有两队。”陈三指着缸中波纹，“往西北角去了！”
林枫法则纹路一闪，混凝土城墙西北角突然凸起尖刺。地下传来惨叫，挖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捡起一块刚从地下挖出的铁锹头，指尖闪过电光：“告诉赵括，下次挖地道，记得先算好城墙基础深度。”
黎明时分，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滚进城壕：“城主……大凛国……调玄铁重弩了……”他怀里掉出半块啃剩的鸡腿骨，骨头上用指甲刻着“三日后·亥时·西北隅”。
林枫对着骨头上的月光，法则纹路解析出隐藏的血字：“赵括要赌一把，用玄铁重弩轰塌西北角。”他将骨屑碾碎在掌心，“胖胖，计算混凝土抗张强度，准备往墙里灌钢水。”
陈三啃着冷掉的方便面，望着城外重新集结的黑色阵列：“城主，玄铁重弩……是啥玩意儿？”
“是告诉赵括，”林枫擦拭环首刀上的石灰渍，刀刃在晨曦中闪过冷光，“有些墙，不是用来挡人的，是用来告诉他，速食面管饱，混凝土管杀。”
虚拟维度的星图上，褐土城的光点被红色弩箭标记包围。胖胖的数据流在城墙轮廓上画出金色网格：“林枫大人，玄铁重弩的能量波动已锁定，建议启动‘纳米自愈层’……”
“不，”林枫望着正在熬煮钢水的熔炉，火光映红了他的侧脸，“就让赵括看看，凡人用汗水和智慧浇铸的城墙，能不能挡住他的‘镇国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