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琉当场愣了一下：“我还有粉丝？”
她不是已经半退圈了吗？
“当然有啊！我的朋友也很喜欢你，她们在那里呢！白姐，白姐，之前看你跟好多坏人打架，滑雪会不会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刚刚真的没有撞伤你吧！”
女生坚持拉着白柳琉去见她的朋友们，于是除了热情的男大学生，白柳琉身边又多了一群自来熟的女大学生，莺莺燕燕地扎着堆，把辛宥给挤回看热闹的谢舜边上。
谢舜说：“难怪小坤道成日里把脸遮住，原来是太受欢迎的缘故。”
对比之前，辛宥要从容许多：“她这么好，喜欢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你这话……”
辛宥冷冷地斜过视线。
谢舜点头：“不无道理！朕也想体验一番在雪山上疾驰的乐趣，小鬼，把你的蛇借给朕用一用。”
辛宥抱起短短像电线杆一样的粗身子，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他可以欺负这条蠢蛇，但他见不得别人欺负它。
谢舜靠近低语一番，辛宥的眉宇慢慢松开，有些心动。
尤其是望见不远处高级场的人顺着雪坡的惯性飞上半空，欢呼声不断传进他耳中的时候，辛宥妥协了，点头：“走。”
白柳琉这边签完名合完照，准备再研究一下滑雪技巧，却发现余光里少了辛宥的存在。
她猛然转头看去，除了辛宥之外，谢舜短短都不在身边了。
她一头雾水，正要利用语契召回谢舜，忽然望见远处的雪山上有条长长的黑线在快速穿行，飞起又坠落，上面隐约站着个黑色人影。
没多久，黑色人影换成了明黄色的影子。
白柳琉算是看明白了，他俩把蛇当滑雪板用！
啊这……
短短要是不愿意陪他们玩，肯定早就跑了，既然它没跑的话，那就只能晚上回去给它加个餐当做补偿了。
尽兴一天之后，白柳琉坐着缆车下山，顺便隔着玻璃欣赏雪岭的美景。
谢舜也望着白皑皑的山岭，遗憾道：“还是活着好，哪怕只有短暂的时日，苦痛大于喜乐，至少在碰触世间万物时能获得反馈，变成鬼魂之后，无知无觉，无牵无挂，亦十分无趣。”
白柳琉无法感同身受他的心境，更明白，她作为活人的一切安慰都是徒劳，静静倾听着他的感慨，并不做评价。
辛宥贴过来，小声说：“白六，我不那样想，我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有趣。”
那是因为他之前过得太枯燥乏味了，皇上却是踏踏实实地过完了精彩的一生。
白柳琉对他笑笑，握紧了辛宥的手。
跟二师兄一家吃饭的时候，唐叙严打来了电话：“程归云今天在澍泰露了脸。”
白柳琉不解：“澍泰？袁家人关在那里，他过去探监吗？”
“没有，他没进监狱，只是在附近停留，该不会是打算劫狱？”
“应该没有这么离谱，我去问一下谢砚。”
挂掉电话之后，白柳琉联系谢砚，直到晚上睡觉前，谢砚才回复：“抱歉，因为谢璟办葬礼，最近都和我爸在一个地方，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地给你回消息。”
“程归云去了澍泰，你知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谢砚和她是一样的反应：“探监？”
白柳琉知道这趟白问了，谢砚那边的消息可能比她还落后。
“大概吧，我还是没能找到辛思鹭。”
谢砚说：“娘娘的行踪一向对外保密，自从袁家人入狱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我爸申请去看她，被她的秘书拒绝了，现在代理凤仪集团的就是她亲自培养的董事长秘书，但她的秘书不知道所有跟鬼魂有关的事情，只处理公司事务。”
白柳琉：“所以除了程归云和董事长秘书以外，你们谢家人都不知道她在哪？”
谢砚：“是的，除非她同意见面，否则所有人都不能主动去找她。”
白柳琉心中思忖，辛思鹭对自己人都藏得这么严实，要是剩下的所有地点都找不到辛思鹭，她只能去跟程归云这条线了。
难道程归云是个重感情的人，去澍泰真是为了给袁家一家三口探监的？
白柳琉问：“谢璟的葬礼程归云去了吗？”
谢砚：“他和程知礼都没来。”
哦，那看来不是。
关于程归云去澍泰做了什么的谜团在两天后由警方打来的一通电话解开。
“你好，是白柳琉女士对吗？我这边是澍泰市警方。之前和你有过法律纠纷的三位犯人近日里接连自杀身亡，虽说你和他们的案子已经结束，但还是冒昧地问一句，你最近都在哪里？近期是否与犯人有过隐秘的交流？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白柳琉以为自己听错了，呼吸暂停片刻，错愕地问道：“你说的三位犯人是指袁佶一家三口？他们自杀了？”
“是的。”
白柳琉深吸一口气，在震惊过后慢慢镇静下来，回答道：“案子结束后，我从未和他们有过交流，近期我一直在自驾游，前天下午到达的韶冬市，这两天都待在韶冬没有离开。”
“我们去核实你的回答，如果有疑问后续会继续联系你，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警方调查。”
“嗯，我会配合，但我想问一句，他们是用什么方式自杀的？难道自杀之前没有任何预兆吗？”
电话那头似乎是询问了一番，确定能说之后才告诉她：“有征兆，一天前，他们突然做出一些癫狂的自残举动和攻击他人的举动，伤了四位狱警和数名犯人，一开始以为是演戏，后来发现他们不吃不喝，只知道发狂和攻击，就送去医院检查是不是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在检查过程中他们挣脱了警员的压制，犯人袁佶抢过医生的钢笔戳穿了心脏，犯人袁谓跳下了窗台，犯人袁格企图杀害一名护士，被警方击毙。”
白柳琉听到这里已经了然，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有鬼。”
警察噎了一下：“是的，我们当然知道他们集体自杀的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为因素在搞鬼。”
白柳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说的有鬼是字面意思的有鬼。
可再解释多了也没用，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要去佐证鬼诱导人自杀这件事无异于把她也定性成精神病。
她只能委婉地提醒：“我认识一个叫赵志远的人，几年前他从潼丘村辞职回家以后，也是这样突然发疯，无差别攻击他人，这两者应该有联系，建议你们去查一查。”
澍泰的警察下意识说了谢谢，挂掉电话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白柳琉作为头号嫌疑人，居然还反过来给他们提供线索！
警方摸不着头脑，白柳琉的思路反而变得逐渐清晰。
袁家一家三口是实打实的道士，已知所有道士是鬼魂的天敌，能成功诱导他们自杀的肯定不是普通的鬼怪。
现在世上仅存的厉害的鬼魂只有两位，一只是辛思鹭，另一只是潼丘村那位“白虎”。
程归云应该是把“白虎”给带了出来，并用鬼魂作为武器，除掉了自己人。
但白柳琉想不明白，杀掉袁家一家三口是辛思鹭的授意还是程归云自己的决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