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七月被带了进来。
她一见江栖月,顿时愣住了。
随即她像是见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裴夫人,你是裴夫人对不对?你是江栖月!救命,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被逼的!”
江栖月扶她起来:“你别怕,慢慢说。”
七月抽泣着将江彩月如何掌权、如何报复的事说了一遍。
“我……我本名叫徐春芽,是洙州人士,我是被人拐骗至此的!稀里糊涂才……才成了奴婢,后来就被秦公子买了做通房……我本来是好人家的女儿的,我……”
七月泣不成声。
听到江彩月故意用“栖月”为名羞辱自己时,江栖月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别哭了,我明白,我明白你是被逼的。”
七月身上有很多青紫交加的痕迹,瘦弱的身子不断颤抖,像是马上就要晕过去一样。
“呜呜呜……裴夫人,我知道公子只是拿我当替身,我都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就是在看别人。夫人也说了,是公子得不到您才收了我的……
她把我扔在这儿当众折辱,就是为了让您深陷绯闻,没脸做人。我……我不是要故意害您的,对不起,对不起……”
江栖月看着她满脸恐惧,还不忘给自己道歉,也忍不住同情。
这个江彩月,真是……
可恶至极!
“七月姑娘,你可有身契在宜春楼?”
江栖月耐心地安抚她。
七月摇头:“奴婢的身契还在秦府,少夫人只是……只是暂时把奴婢押在这里……”
“那就好。只要把你的身契从秦家要回来就好。”
江栖月松了口气,这就好办得多。
七月不可置信地抬头:“……能,能要回来吗?”
江栖月点点头:“能,我有办法了。不过需要你帮我,可能会让你受点罪。”
七月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能让我离开这儿,我就算是瞎了残了都行,但凭夫人吩咐!”
江栖月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七月先是惊讶,随即坚定地点头:“奴婢愿意!”
裴寂渊好奇地看着妻子:“栖月,你这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栖月冷笑一声:“江彩月既然敢用这种下作手段,就别怪我们反击。”
三日后,宜春楼。
“不好了!栖月姑娘上吊了!”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老鸨带着几个龟公冲进房间,只见七月悬在房梁上,脸色已经发青。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放下来,探了探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快请大夫!”
老鸨急得直跺脚:“这要是死了,秦少夫人那边怎么交代!”
“妈妈别急。”
一个丫鬟凑过来低声道:“奴婢听说秦少夫人最信重城西的王大夫,不如……”
老鸨眼睛一亮:“快去请!就说……就说是我远房侄女病了!”
丫鬟领命,连忙出门去了,江栖月正在宜春楼不远处的巷子里等着她。
“夫人,您要的话我已经说道了,李妈妈要我去请王大夫。”
江栖月满意地点点头,给了她一些钱:“做得不错,去请王大夫就行。”
半个时辰后,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匆匆赶到。
他给七月把了脉,确认她只是服用药物后佯装昏死过去,这才放下心来,随即按照江栖月的嘱咐,长叹一声,摇头:“气血两亏,又受了惊吓,需得静养。我先开副方子……”
“王大夫……”
七月突然抓住他的袖子,气若游丝:“求您……告诉少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她饶了我吧……”
王大夫面露难色,但看着七月凄惨的模样,还是叹了口气:“老夫尽力。”
当夜,秦府。
“什么?那贱婢要见我?”
江彩月正在梳头,闻言冷笑一声:“她也配!”
管家躬身回话:“少夫人,王大夫说……那丫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老奴看她实在可怜,说是……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当面告诉您。”
江彩月手中玉梳一顿:“重要的事?”
“她说……事关秦少爷和江栖月。”
“啪!”
玉梳摔在妆台上断成两截。
江彩月猛地站起身:“备轿!我倒要看看,这贱人能说出什么来!”
夜色如墨,江彩月的轿子悄悄停在宜春楼后门。她戴着帷帽,在老鸨引领下快步走向七月的房间。
“少夫人……”
七月虚弱地躺在床上,见江彩月进来,挣扎着要起身。
江彩月嫌恶地皱眉:“有话快说!”
七月突然诡异一笑,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满身伤痕:“少夫人,您看这些伤……都是拜您所赐呢。”
“你!”
江彩月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要走,却发现房门已被锁死。
“江彩月。”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别来无恙啊。”
江栖月缓步走出,身后跟着脸色阴沉的裴寂渊。
江彩月脸色瞬间惨白:“你们……你们设局害我!”
“害你?”
江栖月冷笑:“比起你对我做的,这算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议论声。
萧承推门进来,微微一笑:“外面来了不少人,都等着七月姑娘出场呢。”
江栖月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七月姑娘没有,不过嘛……彩月姑娘倒是有一个。”
江彩月顿时慌了神:“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秦家少夫人!”
“很快就不是了。”
江栖月逼近一步:“一个出入烟花之地,风流浪荡的少夫人,秦家还会要吗?”
江彩月这才明白他们的计划,腿一软跪倒在地:“江栖月,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还有秦家的骨肉!我还怀着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秦家……这是秦家的嫡子,他们不会……”
“骨肉?”
江栖月打断她,俯身在她耳边轻笑:“你说……要是秦彦知道你在宜春楼被人拍卖过……他还会认这个孩子吗?会不会以为你怀的,是个父不详的孽种呢?
江彩月浑身发抖,死死瞪着江栖月:“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