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用女人的名声毁掉她的手段,不像秦家任何一个人的手笔,但却是江彩月会用的招数。
萧承抽了一口凉气。
看来这女人之间的纷争也不容小觑啊。
裴寂渊看起来冷静得过分,就像……之前他把秦彦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一样。
上次还是他岔开了话题,才没让裴寂渊直接动手,后来正巧碰上秦彦出发去凤邑参加乡试,他舍不下让江栖月一个人留守,这才暂缓了计划。
不过萧承敢肯定,他心里肯定憋着气呢,秦彦要是回来了,下场一定很难看。
这江彩月作为秦彦的妻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这不是纯纯找死嘛。
裴寂渊看了看天色,把江栖月揽进怀里轻轻哄着:“别难过,我今晚就把江彩月弄回来,随你处置。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狠狠出口气就好,我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
萧承抽了抽嘴角:“……”
这厮已经无法无天到当着他的面,准备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好歹避点儿人啊!
江栖月扯住他的手:“你先别冲动。”
“我说过,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想好,怎么处置江彩月就行。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裴寂渊看起来很冷静,实际上根本没听进去任何话。
“不是,裴寂渊。你……你现在就是杀了她,我还是……”
江栖月叹了口气:“即使江彩月死了,这艳闻也……比起杀了江彩月,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这件事解决了。”
江栖月即使是现代来的,也承受不了被人关注着指指点点的压力,最重要的是……这不是现代,是女子名节大过天的时代!
江彩月……这恶毒真是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了。
“栖月……”
裴寂渊心疼地抱紧她。
“我没事。”
江栖月勉强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江彩月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裴寂渊眼中杀意一闪:“那我先去把那妓院砸了。”
“别。”
江栖月按住他的手:“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再说……”
她咬了咬唇:“我想亲自去看看……那个妓女长什么样子。”
“什么?”
裴寂渊猛地站起身:“那种地方……”
“正因为是那种地方,才更要去。”
江栖月的目光逐渐坚定:“我得知道那个“栖月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要这样害我。”
裴寂渊拗不过她,只好勉强同意让她女扮男装去探个究竟,但必须由他暗中保护。
“你别担心我,我回去找一件你的衣裳改一改,扮成男人混进去,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江栖月宽慰他。
萧承连忙献计:“不用,本公子在宜春楼有包间的!”
裴寂渊脸色不好的看了他一眼。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萧承连忙找补:“哎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啊!本公子包了宜春楼的包间是因为好处理事情,我本人很洁身自好的!”
夜幕低垂,宜春楼前红灯高高挂起。
江栖月三人此刻坐在萧承的私人包房里,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诸位爷里面请啊,今晚栖月姑娘的拍卖马上就要开始咯!”
楼下传来老鸨殷勤谄媚的声音。
江栖月身子一僵,裴寂渊立刻扶住她的肩膀,手指微微收紧。
随着一阵鼓乐声,一个白衣女子被推搡着上了台。
她低垂着头,长发半掩着脸,但看起来确实和江栖月有些神似。
萧承愣住:“这是秦彦那个……那个叫七月的丫头啊,怎么到这儿来了?”
江栖月知道秦彦收了个和她很像的丫头,但是没想到这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儿,江栖月似乎有些明白了:“秦彦去凤邑参加乡试了,江彩月在家,对他身边的女人下手了。只怕不是这一个,其他女子也……
只不过这姑娘和我长得太像,所以才招来了江彩月的报复。”
“抬头!让爷们瞧瞧!”
台下的男人们兴奋地起哄。
老鸨粗暴地揪起七月的头发,强迫她露出整张脸。江栖月狠狠皱起眉头。
七月的妆容、发型,甚至眉心的花钿,都刻意模仿了她的模样。
更令人震惊的是,高台后方悬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是江栖月本人!
“那幅画!”
裴寂渊显然也看出来了,画里的不是七月,而是……江栖月本人。
江栖月认得秦彦的笔触:“应该是……秦彦的手笔。”
裴寂渊死死地抿住唇,拳头捏得咯咯响。
江栖月拍了拍他:“再看看情况。”
台上,七月被迫展示着自己。老鸨更是一把扯掉了她的外衣,露出玲珑的曲线。
江栖月敏锐地注意到,她手腕上有淤青,眼中闪烁着泪光,但表情已经几近绝望。
“她不是自愿的。”
江栖月低声道。
“哪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自愿做妓女啊?”
萧承感慨了一句:“我叫人查了一下,她应该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只不过是被几个拐子拐到威县,稀里糊涂地为了活命,签了卖身契。”
“三十两!”
“四十两!”
“我出六十两!”
楼下的叫价声此起彼伏。
江栖月看着台上瑟瑟发抖的七月,突然站起身:“我想见见她。”
“什么?”
萧承惊讶得瞪大眼睛。
“现在,立刻。”
江栖月二话不说就要出门,被裴寂渊拦住了:“你别出去,我去叫。”
裴寂渊转身出门,不一会儿,老鸨就满脸堆笑地进了包厢:“几位爷有什么吩咐?”
看到江栖月真容的那一刹那,老鸨瞬间瞪大眼睛,目光在她和台上七月之间来回扫视:“这、这……”
“我要见栖月姑娘。”
江栖月冷冷道:“现在。”
老鸨额头渗出冷汗:“姑娘说笑了,栖月姑娘马上要接客了,这不合规矩……”
“我要见她一面,这个规矩够不够?”
江栖月把随身的荷包逃出来,“咚”地一下甩在桌面上。
“李妈妈,本世子的面子,够不够抵您的规矩啊?”
萧承似笑非笑,瞥了老鸨一眼。
老鸨收了荷包,立刻谄媚地改口:“世子爷说笑了,既然这位姑娘要见……奴家这就去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