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确实很有当杀手的资质，可以毫不犹豫、面不改色地处决目标。
从商务车上下来的人只有四个。
剩下的都是僵尸。
守在车库内门的西装保镖也是受过非人道手术的死士，见目标们被「控制」着，前后左右都是自己的人，判断风险系数为零。
于是像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把路让开，任由出勤的死士把目标们「押送」进去。
卿离等人同样不发一言地往屋内走。
经过的时候，守门保镖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疑惑情绪：为什么今天的死士同僚们，今天的「死气」好像比之前更浓重了些？
当然，阻止是不可能阻止的，守门的规矩就是拒绝一切可疑人员的进入。
同事和猎物不可疑。
药店的后屋看起来是颇为专业的药品实验室，到处白得发亮，各种仪器和设备一尘不染。
偏偏，对杀人颇有经验的卿离和三女，都能嗅到永远无法清除的血腥…或者说是「死亡的味道」。
实验室的尽头是三名或站着或坐着的白大褂人士，二男一女、一老两少。
注意到回来的人，对卿离等人还能醒着站着，甚至老实配合来此，稍显意外。
“你们回来了？”某个戴圆框眼镜，看起来一副医学生模样的男青年靠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怕了。”「摄像小哥」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即使死了，声带和舌头还能被卿离暂时操控，简单交流还是不难实现的。
“怕了？”原羚青年看向「老实」的目标们。
阮家姐妹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她们应该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吗？
“我好…怕呀。”白苍装得过于不真实，以至于让对方一时难以辨别是不是真的怕了。
“算了，都进了我们的基地，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他摆摆手，吩咐各位「死士」，“把他们带进手术室，顺便也让白小姐看看她的前辈。”
这些医学疯子多少都有点病态的癖好在身上。
不知道是他们大意了还是过度自信，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死士们都已经变成僵尸。
被称为手术室的隔壁实验室。
他们一进门就嗅到了特别糟糕的血腥味和一点特殊的怪味：好像鲜肉和生铁混合起来的那种。
卿离能闻出来，这是脑组织暴露在空气里氧化后产生的…
“应同学呢，被你们杀害了？”他有点明知故问。
“语气放尊重点，小卿，现在你是俘虏。”原羚青年回头，语气轻缓，情绪却冰冷彻骨。
“放心，你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一旁的原羚中年拿起桌板上的遥控器，按下某个按钮。
实验室一侧的墙壁像是翻盖打开，露出内侧的透明亚克力观察窗，其中的景象触目惊心：
冷雾缭绕的单人手术床上，固定着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
他面无血色，额头上左右贯穿的缝合线意味明显。
卿离的眼睛因为略感意外而睁大了些，没想到他的身体还「活着」，但是大脑…
真的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填充物是一台半球形的计算机。
“我听说过装各种义肢的，还没见过装「义脑」的。”卿离的语气说不上友好。
“临死前能长长见识，就不用死不瞑目了。”另一名原羚小姐讥笑道。
“我们的客户出手很大方，作为「购买」应承之大脑的出价之一，就是为他配置一台人工脑。”原羚中年侃侃而谈。
“你们想说，应同学接受了对吗。”白苍的眼神漠然地像是在看三具尸体。
“他只能在大脑摘除后装与不装人工脑之间二选一。”原羚青年大方交代，“我们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将他的脑子扫瞄了复制进人工脑…
“也就是说，等人醒来，他还能继续以「应承之」的身份在世上生活不少年头。”
直到他的下一次死亡。
“好了，我们不是邀请各位来做客的。摘除白苍同学的大脑还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请你们老实配合。”原羚中年再次按下遥控器。
应承之对面墙上的翻盖打开，露出一张手术床，“来人，把她按上去…”
“去你的吧！”隐忍许久的阮小满总算等到可以动手的时候，一个弓步冲拳直击他的面门。
原羚中年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意，敢在这么多死士的面前动手，这个小姑娘等会也别想死得太轻松…
“砰——”
还没想完，中年就飞了出去。
这一拳饱含怒火，力道不低，带走了他的半边鼻梁和两颗牙齿。
“老师！”*2 剩下的俩原羚看傻了。
“你怎么敢…不对，你们愣着干嘛，控制住他们！”其中的青年反应更快一些，指挥周围的死士。
“嗯…对，控制住他们。”卿离配合地下达命令。
死士僵尸中的三个，分别把原羚的三人架了起来，人均双脚离地。
“哎哎！你们这是欺负女性…”原羚小姐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开关，张嘴斥责。
“咚——”
结果被阮雪一膝盖顶在小腹，差点把胃给崩出来，当场昏了过去。
“在你试图伤害白苍的时候，女性的身份就不再对你有任何意义了。”姐姐的眼神冷得仿佛淬了液氮。
“你们…”原羚青年勾起手指准备按手腕上的警报。
“嗖——”
白苍顺手抓起本来为自己准备的一柄手术刀，当成飞刀扔出。
锋利的刀刃轻松切断青年的食指和中指，并且贯穿他的掌心。
“啊…嗬…”正要惨叫，却发现声带不会震动了，只能发出丧尸一样的嘶鸣。
“为了避免扰民，我夺走了你的声音。”卿离「投桃报李」，贴心地解释。
原羚中年这才意识到他们绑架了什么人回来。
手术室里十多号人，真正站在他们那边的只有三个，如今昏了一个、哑了一个，就剩他一个。
“你、你们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原羚帮不是贫民窟的那些混混帮派，我们上面有人…”因为牙齿漏风，声音听起来有点滑稽。
“那正好，”卿离面不改色，“给你个机会，介绍一下你上面都有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