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去了两日,派出所的同志们都被易中海搞得不胜其烦。他既不完全否认自己有盗窃嫌疑,却又始终不愿坦诚道出真相,那些失窃的钱财石沉大海,找不回,就难以给受害者一个满意的交代。
眼看邢所长要拍板定案,易中海急的一批,贾东旭自始至终没出现,他心灰意冷了,总耗着也不是回事,他决定承认一切,来逼贾张氏一把。
“邢所长,你能把我徒弟喊来吗?我再和他说些话就给你们答案。”
易中海再次提出要求,邢所长派人去传话,没想到却被贾家母子回绝了。
“他还有何颜面让徒弟替他顶包?去了无非又是威逼恫吓那一套,现在那老不死的也没能力兴风作浪,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贾张氏嚣张过后,还是偷偷去了派出所,她没急着见易中海,而是向公安询问起了欠条的事儿。
“按法律规定,易中海的妻子同样负有偿还债务的责任,但她没收入就很难办了。我可以给你提供个思路,你去寻求街道,如果他们能提供帮助,在保障易中海妻子日常基本需求的前提下,多出部分可以做合理化处理。”
贾张氏到现在本钱还没收回来,指望一大妈还,估计这辈子无望了,她不甘心,又去见了易中海。
“你叫东旭来顶替我,等我出去后,每月除了偿还你五十块钱外,另给你家二十作为生活费!”
易中海现在只能殊死一搏了,只要能免于牢狱之灾,他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
“东旭不愿意啊,你这次是伤透了他的心,如果不是怕传出去名声不好,早和你断绝师徒关系了!”
贾张氏见易中海红了眼,没敢太放肆的嘲讽。
贾张氏走了,易中海再无避而不答的理由,万念俱灰下承认了自己的行为,但钱却追不回来了,他谎称都还了债。
更狠得是,欠贾张氏的钱也被他拒绝了,反正横竖都要坐牢,也不在乎再多待几年,剩余欠款也被折算成了刑期。他只希望不给妻子带去负担,但愿自己出去的时候翠兰没有离他而去。
老太太他更顾及不到了,翠兰如果没办法,就只能推给街道了,至于房子,他已然不再抱任何奢望。
易中海被判刑后,一大妈收拾了许多衣物去看他,易中海悲痛无比,算计了大半辈子,报应却要翠兰与他共同承担。
一大妈出了派出所大门,心里倒感觉轻松了。以后没有易中海再搞挠心事搅家,她至少可以过得舒心一些。穷不可怕,她相信以自己的双手也能养活自己。
易中海锒铛入狱的消息传开后,大院里一片喜庆。
“柱哥,这次真解气!易中海这一进去,以后的日子总算能安生了。”
“是啊,大快人心的事,我们怎么都得喝上几杯!”
“就是可惜钱追不回来了,这家伙临死还不忘恶心人!”
厂里获悉消息后,杨厂长坐不住了,这不光是给他,甚至给厂里也带来了巨大冲击。
为此,他召开会议,试图商讨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然而众人议论纷纷,却始终未能得出一个尽善尽美的办法,杨厂长也彻底放弃了。
忧心忡忡之际,厂里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工业部要求打造一批精密零件。这批零件精度要求极高,生产工艺复杂,而且交付时间十分紧迫。
工业部明确要求厂里专门组织高级技工成立专研小组,在保密的前提下,不仅要圆满完成任务,更要力求在技术上实现新的创新突破。
这任务来得猝不及防,又带着巨大压力,可杨厂长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生机。
“同志们,咱们厂到了决定性的关头,这个任务虽然艰巨,但也是咱们翻身更进一步的希望。我知道大家都有困难,但我们绝不能退缩!”
“集体利益当前,我希望大家能摒弃成见。鉴于厂里高级技工人才稀缺,我想给易中海同志开个后门。虽然他人品欠缺,但其技能水平高超,这次任务离不了他。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杨厂长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倘若易中海能参与任务,于他于厂子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我也希望易工能够加入,他在攻克技术难题和优化工艺流程上一直都有独到的见解,有他助力,我保证能按时完成任务,并取得喜人的成绩!”
王德发对杨厂长的提议表示支持,同时也考虑到任务的艰巨,易中海不可或缺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李副厂长自然也把集体利益放在了首位,在此情形下,没有任何平衡点可言,他的个人意愿必须做出让步,只是可惜了又让易中海逃过一劫。
“好!既然大家一致同意,那我们再商量下如何化解易中海当前的困境。”
“据我所知,易中海所盗钱财皆用于偿还债务,正因为无力赔付,才导致牢狱之灾。若要解救他,除了借助人情关系外,我们还需做出一定的牺牲。诸位不妨各抒己见,谈谈如何凑齐这笔钱。”
杨厂长心中欢喜,但他不能一言堂下决定,以免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易中海是为厂里为集体做贡献,我觉得赔付款走厂里的账就行,如若还叫他自己想办法,我担心他工作不走心。”
“走公账风险太大,万一有人举报了,我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决不能因此陷入被动局面。”
涉及到个人的前途风险,众人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杨厂长,情况特殊,我们可以申请监外执行啊,如此既不会拂逆派出所的情面,又能避免易中海这样的人才资源被浪费了。”
“至于赔付款,我觉得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如果厂里代为偿还,他就吃不到教训,甚至还会滋生居功自傲不劳而获的心理。这次任务想必补贴和奖金都不少,易中海如果贡献突出,我们可以适当多分配一些。他用自己的双手劳动所得偿还赔款也应该足够了,关键是还能起到纠正其思想问题,树立正确观念的作用。”
李副厂长有私心,但解决办法也是兼顾众人利益。
“可如此一来,易中海或许会认为厂里对他不够重视,而且我们应从长远考量,易中海将来或许能创造更为辉煌的成绩,谁又能断言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任务?”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岂不是寒了一个大才之人的心啊?易中海虽犯过错,但我们惜其才华,若他真能回来,我们应当思索如何去引导他,使其不再重蹈覆辙,同时还能继续为厂里发光发热,这才是关键。”
杨厂长并不赞成李副厂长的观点,既然已有解救易中海的契机,他铁了心要保住易中海,既是为易中海本人、老太太考虑,也是为自己以及厂子的将来着想。
“这次任务如果能取得突破性成就,专研小组的功劳无可厚非,我们也同样跟着沾光。咱们私下里说句不光彩的话,身处其位,我们要的是功绩和名望,钱财都是次要的。”
“所以我提议大家伙共同筹集一下,替易中海把钱还了,权当是我们晋升之路的一点付出而已。如此,易中海必定会对我们感恩图报,工作时定会兢兢业业、精益求精,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我们职业生涯中的得力臂助!”
受众人启发,杨厂长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又画起了大饼。
“厂长这主意甚好,我举双手赞成!”
李副厂长见众人皆踊跃附和,积极响应,深知再行反对亦是徒劳,便也点头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