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这就去。”洪嬷嬷应下后,将手中的药膏递给旁边的宫女,说道:“快帮景浩公子把这药膏抹上。”说完,便准备告退去传旨。
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赶忙补充道:“你再传个话,让他们两府也来一个长辈,陪他们一起进宫来,就说哀家要让他们看看景浩这张脸!”
“是。”洪嬷嬷领命后,登上马车,便匆匆出了宫门,直奔镇国将军府而去。
不多时,马车来到镇国将军府门口。洪嬷嬷刚下马车,就瞧见一大群穆家人和谢家人簇拥在一起,浩浩荡荡的,正带着穆川阳和谢承宇准备出门。
正要去崇文学院,找张院长讨说法。
原来,穆川阳和谢承宇在随从的搀扶下离开诗时,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两位熟人。
两人心里憋着气,便向这两人打听文景浩的底细。
那两个熟人也所知有限,只知道文景浩借住在张院长家中,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穆川阳和谢承宇一听,心想:能借住在老师府上,想必这文景浩家境不怎么样。
于是,两人回到家后,添油加醋地一通描述,说文景浩故意凑上来套近乎,他们没理会,文景浩就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两府的长辈看到自家儿子(孙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顿时火冒三丈。
心想,这小子肯定是想巴结他们家孙子,没成功就使出这般恶劣手段。
两府一合计,决定一起去找张院长讨个说法,非要让那小子给个交代不可。
尤其是穆老夫人,之前眼睛看不见,没能好好照顾孙子,心里一直愧疚。
如今眼睛好不容易好了,看到孙子被打成这副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下这口气,铁了心要为孙子讨回公道。
这不,一行人刚踏出府门,就看到了洪嬷嬷。
之前太后安排文景妤给穆老夫人治好了眼睛,后来穆老夫人进宫向太后谢恩时,见过洪嬷嬷。
其实,穆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就见过洪嬷嬷,那时洪嬷嬷还是太后身边的小丫鬟。
只是岁月变迁,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不是在太后宫里再次碰面,她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
文景妤也给洪嬷嬷喝过灵泉水。
自从喝了那灵泉水,洪嬷嬷多年的老毛病都没了,整个人精神矍铄,虽然不似年轻时那模样,但看上去比年轻时更加精神了。
穆老夫人一眼就认出了洪嬷嬷,赶忙热情地迎上前去,笑着问道:“洪嬷嬷,您怎么亲自来了?是不是太后有什么吩咐呀?”
洪嬷嬷面色平静,将太后的旨意原原本本地向穆府和谢府的众人转达了一遍。
接着,她又加重语气说道:“现在景浩公子正在太后宫里等着呢,就等穆少爷和谢少爷去给个合理的交代。”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一脸惊愕。
不是说那个文景浩只是个借住在老师府上的穷小子吗?怎么这会儿竟在太后宫里?
穆老夫人满脸狐疑,再次确认道:“洪嬷嬷,您确定您说的那个叫文景浩的小子在太后宫里?”
洪嬷嬷微微抬了抬头,神色淡然地说道:“什么小子不小子的,人家可是杏林县主的亲弟弟。”
洪嬷嬷心里对杏林县主充满感激,多亏了杏林县主,她多年的腿疾才得以治愈。
在这宫里当差,每天不知要行多少礼,以前一到晚上,膝盖就疼得钻心。
所以,一想到文景浩脸上的伤,她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对穆老夫人也就没了往日的那般恭敬。
“您……您说什么?”穆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是说……那文景浩是杏林县主的亲弟弟?”
洪嬷嬷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催促道:“行了,别啰嗦了。两府的孙少爷,还有你们谁陪两位孙少爷进宫?赶紧的!”
穆川阳和谢承宇听到文景浩竟然是杏林县主的亲弟弟,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心虚了。
一想到之前他们撒的谎,再想到对方此刻正身处太后宫中,更是吓得出了一身的虚汗,双腿发颤。
洪嬷嬷瞧着两人脸上那副表情,心中不禁冷冷一笑。心想,就看这两个小兔崽子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没对家人说实话。
穆、谢两府见此情形,也不再提去崇文学院找张院长理论的事了,转而商量起到底由谁带着自家孩子进宫。
一番讨论后,谢府决定让谢承宇的祖母——谢老夫人陪同进宫,而穆家则选定了穆川阳的母亲——谢云萝陪同。
可这穆老夫人却仗着自己与太后年轻时的交情,硬是宣称要进宫探望太后,非要跟着一起去。
实际上,洪嬷嬷完全有理由拒绝她。毕竟太后的懿旨里明确说了,每府只需要一位长辈陪同进宫。
然而,洪嬷嬷略作思索后,还是同意了。
在她看来,这穆老夫人分明是想凭借过去与太后的情谊,在这里倚老卖老。
哼,那就随她去吧!她这般自以为是的行径,只会让太后越发不满。
虽说太后对待杏林县主姐弟三人慈爱有加,但这并不意味着太后对所有人都如此宽厚。
想当年,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后宫佳丽无数,可最终都在太后的手段下败下阵来。
由此可见,太后绝非心慈手软之人。
既然这穆老夫人非要一意孤行,不惜耗尽与太后年轻时的情谊,那就随她去吧。
穆、谢两家带着小辈,在洪嬷嬷的引领下,进入了太后宫中。
穆老夫人一进入太后宫里,目光瞬间就被文景浩的长相吸引住了。
那张脸,竟与她儿子穆云锋有九成相似,这相似程度,让她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她急切地快步走上前,双眼紧紧盯着文景浩,一连串问题如连珠炮般脱口而出。
话语内容竟与穆川阳当时问的极为相似:“你究竟是谁?家住在哪里?父母又是何人?速速说来!”
由于太过急切,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把给太后行礼这等重要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