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练家子一听,顿时警惕起来,哗啦一下抽出腰间大刀,开始在账房里四处搜寻起来。
见他半天没检查出异样,账房先生皱眉问道:“哪里不对劲?”
说话的练家子同样皱眉。
他确实感觉屋里很不对劲,好像有人来过,但却搜查不到那人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
一种是没有人来,是他头一次做这种诛九族的大罪,一时间有些疑神疑鬼。
另一种是确实来人了。
不但来人,且来人的武功在他之上,所以他才搜查不到。
仔细一想又觉得没道理。
若武力在他之上,对付他们三人绰绰有余,倒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账房先生一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有些无语:“杨宽,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这已经是你今日第三次阻拦,若主子知道,只怕你亲娘也保不住你!”
杨宽心虚的看向别处不应声。
账房先生见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而后迅速按下机关。
机关按下,很快那堵书架墙顿时动了起来,咯吱咯吱几下后,露出一道幽暗的小道。
账房先生见状,对那叫杨宽的练家子说道:“杨宽你先进去,这可是主子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还不快赶紧完成!”
杨宽入内后,账房先生警惕打量了四周,对另一位练家子叮嘱:“你在外守着,有什么异样就吹一下哨子。”
“是!”
账房先生安排妥当,这才入密道去追杨宽。
随着账房先生的入内,书架墙再次恢复原样,看不出一丝破绽。
屋顶上的甲青和乙蓝对视一眼,两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立马跳下地。
趁那位练家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捂住割了喉。
“你在外面守着,我先进去看看。”甲青对乙蓝叮嘱。
乙蓝刚张开嘴想说话,耳朵一动,立马抓住甲青的胳膊,轻松一带,两人再次飞回屋顶躲避起来。
一个呼吸后,账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队身穿官兵服饰的官兵入内排队站好。
紧接着胤禛的身影才出现。
甲青和乙蓝见状,赶紧往里躲了躲,以免被发现。
众人环顾了一下账房,看见书架前被割喉倒地的那位练家子,苏培盛赶紧小跑上前打探。
一瞬后……
“主子爷,人没了,血还热乎,应该是刚没的,那人应当还没走远,要不要追?”苏培盛擦着手指上血迹问。
胤禛抬手:“不急,你去看看这个书架,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密道?”
“嗻!”
苏培盛招来几个官兵一起找寻,很快就摸到藏在其中一只花瓶下的机关。
机关打开,露出里面的密道,苏培盛派了两名官兵进去探路,才回到胤禛身边:“主子爷。”
胤禛看向剩下的人,吩咐:“留下十人,剩余的跟我进去。”
“是!”
之后,一行人这才哗啦啦入内。
密道深处是一间宽阔的房间。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处地牢。
昔日空荡荡的地牢,此时已经关押满了人。
被关押的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但身上却都穿着一身文人学子长衫。
此行人正是失踪的李时安等人。
而被明晴牵肠挂肚担心的李时安因为当时已经身中迷药,到底没来得及躲避那突如其来的飞箭。
幸运的是他反应及时,虽没完全躲开,却躲过了要害之处。
不幸的是飞箭的主人真的想要他命,担心他命大死不了,还在箭上抹了毒。
虽不至于瞬间毙命,但比起瞬间毙命,这种蚁虫噬骨之疼,更加折磨人的心智。
才短短一夜,断水断粮又中迷药、飞箭和毒的李时安就已经生出了死意。
只想一死了之,早日解决这痛楚。
一同被抓来的程鸿钧和许林业看着伤口溃烂又奄奄一息的他,担心不已。
尝试过无数法子,在这里喊了一天,喉咙都喊破了也没见一个人到来。
“不行,我再喊两嗓子,万一有人能听到,我们就获救了。”程鸿钧看着地上躺着的李时安,不认命的起身继续喊。
刚喊了两嗓子就累得不行!
他们这些靠笔杆子吃饭的书生,身子本就文弱,这还被饿着渴着,又喊了一夜,饶是在武学上有点天赋的程鸿钧都有些快撑不住了。
扶着李时安的许林业见状,开口道:“别喊了,先歇歇保留体力。”
程鸿钧闻言又一屁股坐回他俩身边,看着脸色毫无血色的李时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哪个龟儿子把我们抓来了这里?”
其中一位学子看了看他们三人,又看了看其他垂头丧气的学子,突然说了一句:“我们被抓,会不会是隔壁莲池书院动的手?”
众人一听,顿时愣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们这些基本都是春藤书院的学子,余下几个虽不是春藤书院的,却也和春藤书院交好。
而春藤书院已经连续被隔壁县的莲池书院打压了近十年之久,弄得每年的交流比赛上,他们春藤书院都得捏着鼻子走。
但今年不一样,他们春藤书院出了李时安和许林业两个少年天才,十年来第一次打了莲池书院的脸。
莲池书院的人向来睚眦必报,之前在平越府时两家书院就小摩擦不断,搞得两家县太爷也互相看不顺眼对方……
程鸿钧脑子虽不如李时安和许林业,但却觉得此事不大有可能。
在皇城底下掳人,纵使隔壁书院有京城大官庇护,又有几条小命能扛得住万岁爷的怒火?
许林业无比赞同程鸿钧的想法:“鸿钧说的对,他们没这么大胆子!”
“那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结仇,也不可能把我们一个不落全掳了过来。”
发话的学子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时安质问:“看看,我们这伙人就时安春闱把握最大,偏偏就他受伤,我们其他人毫发无损,这说得过去吗?”
许林业和程鸿钧听后瞬间沉默下来。
他们都是在睡梦中被掳了来的。
睡前在客栈,睡醒在这处阴暗的地牢中,这期间别说人影,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别的都还好,他们除了被掳了来,被饿着渴着,身上倒无余伤,唯独他们这帮人中学识最好的李时安不仅胳膊受伤,还命悬一线!
种种巧合在一起,确实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