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宇带着林悠然,穿过了这段偏僻之地。
恰好看到因找不到公子,一脸焦急的真·王府书童·云逸。
李浩宇抢在云逸开口前,打断了对方。
弄得云逸一头雾水。
好在跟了李浩宇这么多年,云逸也不笨。
很快明白了李浩宇的示意,连忙点头。
“对对对,公子找你。”
“你快去吧。”
云逸神色古怪地说。
“好,我这就去。”
“这位姑娘是公子的贵客,你好好招待。”
李浩宇指了指林悠然,淡淡吩咐。
接着,
他对林悠然说:“那我先去见公子了。你先跟着他。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你一定会见到公子的。”
“谢谢你。”
“你又帮了我大忙。”
林悠然满怀感激地说。
看着李浩宇面不改色,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
云逸都看不下去了。
公子何时变得这么厚脸皮,还爱逗小姑娘?
不过好像也不能说是逗。
毕竟这位小姑娘也确实见到了公子……您自己不就是王府公子吗?
“你们王府公子的书童,真好。”
等李浩宇离开后,林悠然低声对云逸表达感激。
云逸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那当然,我当然好了。
但很快,他明白林悠然所言非己。
“世子,你逗逗小姑娘便罢了,怎还借我的名头。”
“我日后行走四方,也是要面子的啊……”
正当文渊满心无奈之际,李瀚海已走至意犹未尽的齐王李峻峰面前。
“孩儿,你回来了?”
“时间刚好,咱们共进晚餐吧。”
“对了,你方才去了何处?我新作了几首诗,你来品评一番,如何?”
李峻峰诗意盎然,兴致勃勃地说着。
又要作诗?
李瀚海头皮一阵发麻。
急忙在他开口之前,
“父亲,有人要加害于我!”
李瀚海淡淡说道。
“哦,我还以为何事呢?竟是有人……”
“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孩儿,我没听错吧?”
“居然有人要害你?”
“是谁?究竟是谁?是谁吃了豹子胆,竟敢害我李峻峰的儿子?”
“孩儿,别怕,快告诉父亲,父亲去宰了他。”
李峻峰怒气冲冲地说道。
李瀚海:“……”
“倘若我说是太子伯父要害我,父亲,你也要杀了他吗?”
太子?
大哥?
李峻峰一愣,随后狠狠咬牙:“是他?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那如果是老祖宗呢?”
李瀚海继续幽幽问道。
李峻峰:“……”
孩儿,为何你总爱问这般棘手的问题?
为父我受不了啊。
李峻峰满头大汗。
“孩儿,你怎知有人要害你?你没事吧?是否有人行刺?刺客呢?可有擒获?”
“父亲,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
“……”
“……若真是老祖宗要害你,父亲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带你逃出生天。”
父子俩面面相觑,最终李峻峰还是狠狠咬牙说道。
哎……
这位便宜老爹。
看上去粗犷豪放,且对老祖宗偏爱大哥极为不满。
实则他最是敬重那只老狐狸了。
可不像那位大哥,看上去毕恭毕敬,对老狐狸各种孝顺、听话。
实际上呢?
老狐狸刚仙逝不久。
孝期都未过。
李炽这个“孝顺”儿子,就把老狐狸一生最得意之事全都钉在了耻辱柱上。
真是“孝顺”至极。
这位糊涂父亲,竟像是要和儿子决裂,宁愿自我牺牲,也不愿儿子受丝毫委屈,真是愚不可及。
“安心吧。”
“别摆出一副苦瓜脸。”
“现在还不清楚敌人是谁。”
“但想要揪出这幕后黑手及其阴谋,恐怕还得靠父亲大人出手相助了。”
言罢,李浩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与林悠然相识的过程及她的真实身份,详尽地告知了李震天。
得知李浩宇是得到威远侯府的预警,才意识到有人欲加害于他,而非已付诸行动,李震天心中大石落地。
“还好还好,儿子你安然无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我这还琢磨着今晚吃顿好的呢……
李浩宇内心一阵无语。
“正因目前暂无风波,父亲,您不是应该更加警觉吗?”
“毕竟,暗处总有眼睛盯着我们,伺机而动。”
儿子说得在理啊!
我怎就没想到这一层?
不愧是我李震天的儿子,最是聪慧……等等。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仍处于危险之中?”
“走走走,我们即刻去拜访威远侯府的三小姐,问个明白,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李震天神色焦急起来。
“对了,爹,别忘了,我现在不过是汉王府世子的书童。”
“明白!”
“咦……不对劲啊。”
“儿子,快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威远侯府的三小姐有意思?”
李震天突然停下脚步,满脸狐疑地盯着李浩宇问。
李浩宇:“……”
“以往你可从不做这等伪装成书童的无聊之举。”
“你向来是能站着绝不走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我头一回见你如此不厌其烦。”
“还千里迢迢把我拽来,也不愿暴露自己的世子身份。”
“你肯定有问题。”
说到这里,
李震天嘿嘿地笑了起来。
望着李浩宇的眼神,仿佛在说我的孩儿终于成熟了,也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了。
“爹,您可别乱说啊。”
“跟我定亲的是她的姐姐。”
“您可不能毁了我这当儿子的名声呀。”
这种事难道不是女孩的名誉更重要些吗?唉,这就是我那张毒舌的儿子。
李明辉摸着下巴上密布的胡茬,若有所思地说:
“你可以把两个都娶进门嘛。”
“反正你是王府的世子,要是你对这位三姑娘更为倾心,大不了让她做个侧妃,也不算委屈了她。”
“等过段时间,你成了太孙,那便是抬举她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推我呀。”
“儿子,我错了,你别挠我痒痒肉,虽然不疼但很痒啊……”
不疼?
那是因为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不然的话,你真以为我不敢用力,一下把你的肉都拧下来?
李浩宇心里暗暗撇嘴。
不过就冲你这几句话,今晚,那停了几天的特殊“大餐”,就重新给你安排上。
相信我这个糊涂老爹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李浩宇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
他就带着喘着粗气的李明辉,回到了自家的庭院。
“世子,你可算来了。”
墨书满头大汗地迎了上来。
“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狼狈?”
李浩宇诧异地看了墨书一眼,这个书童平时可是镇定自若,今天却慌了神。
“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不停地问我,王府世子的书童长什么样,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事,”
“世子又是什么样的人,有哪些喜好?你让我怎么回答?”
“我究竟是该说你呢,还是说我自己?”
“说我的话,那位姑娘万一揭穿了我,坏了世子的大事可如何是好?”
“若说你的话,世子和书童长得那么像,是个人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呀……”
墨书不停地倒苦水。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疑惑。
自家世子,平日里足不出户,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
这段时间虽然常进宫,但宅男的本质一直没变。
即使是在王府里,自己也都是在世子身边伺候的。
往常世子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自己都一清二楚。
怎么今天突然带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姑娘进来?
更奇怪的是还让她冒充我的身份?
这要是……
公子与那位女子之事导致意外,自己岂不成了无辜的“父亲”?
这边,墨兰仍在旁边喃喃自语。
那边,云飞扬已向林悠然介绍起自己的这位意外之父。
林悠然一听,此人竟是汉王世子的父亲,当今的汉王殿下,瞬间有了新妇见长辈的忐忑。
但她忆起过往,心情难免低落。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情绪。
此刻每耽误一刻,世子就多一分危险。
念及此,林悠然连忙跪倒在地,行礼。
“汉王殿下,世子此番是要前往东南沿海吗?”
“这绝对不行啊!”
林悠然悦耳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显然,她内心充满了真挚的忧虑。
“你这话是何意?”
“你说世子有危险,就因为他要去东南沿海?”
“你可清楚我儿子此行东南沿海的目的?”
朱震天在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汉王的威严。
他淡然地看着林悠然,不疾不徐地询问。
这给林悠然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不怒而威,便是如此。
林悠然虽出身名门,却从未见过如此气势。
明明对方也是血肉之躯,按理说,在这宫殿般的房间内,除了汉王朱震天,还有那个熟悉的书童,就只有她自己了。
没有两队侍卫持刀林立,她本不该害怕。
但此刻,她心跳加速,手心湿润。
“我不知世子为何要去东南沿海,我只知道,如果是指这次行程,他必将面临巨大危险。”
“因为已有人勾结了张士诚的余党。”
“他们计划在东南沿海对世子不利。”
张士诚的余党?
朱震天和云飞扬不禁对视一眼。
张士诚也算是名声在外,曾与太祖皇帝争锋天下。
可他的余党,怎会盯上云飞扬?
一个是尊贵的汉王世子,另一个则是不敢踏入大明国土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