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听罢立刻摇头，“这比例恐怕不太合适。”
苏牧没理他，直接从王离手上拿过馒头咬了一口，“老李啊，三成已是难得，若换了别人，连一成都未必有。”
王离连忙附和：“牧哥说得对，一成已很丰厚了。”想到自家不过是两间铺子便只占一成，他哪里敢多言。
嬴政饶有兴致地问：“仅靠馒头真能赚这么多？”
苏牧自信满满地说：“别看现在只是馒头，后续还有包子、饺子、面条，乃至各种面点。若能形成产业规模，收益定然惊人。”
李斯再次插话：“牧兄莫要夸大其词，一千万钱可不是小数目。”
苏牧笑道：“父亲您尽管放心，一年挣个千把万钱并非难事。”
你把馒头当成仙丹了？
嬴政对苏牧的话感到惊讶。
“绝无可能。”嬴政摇头道，“别说一千万钱，就算是十万也堪称奇迹。”
不过，若你想尝试，我可以给予一定支持。
苏牧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行，这是你们亲口答应的。若日后反悔，莫怪我不讲情面。小麦我按市价收购，不过暂时只能赊账。”苏牧说。
嬴政笑着点头，“无妨，你打算何时开始？”
“明日即可，时不我待。”
在村中稍作停留后，嬴政与李斯返回咸阳。
车中，嬴政望着窗外月色问道：“苏牧真能让馒头一年赚一千万钱？”
李斯坚定否定：“陛下，粮食生意利润不过三倍，绝不可能。一千万钱、十万金，哪有这么多？”
嬴政未再言语，心中却期待苏牧能创造奇迹。
……
次日清晨，苏牧早早起身，着手准备。王离已在咸阳备好两家店铺。
天刚亮，苏牧便召集村民将昨夜收获的小麦磨成面粉。一名会做馒头的妇人带上面粉，乘马车前往咸阳，直接在店铺里开始蒸制。
苏牧亲自坐镇咸阳。
第一批馒头出炉恰逢早市人潮最盛时。一笼笼洁白饱满的馒头摆出，立刻吸引众人围观。
刚出锅的馒头散发诱人香气，勾得路人纷纷驻足。
“路过的朋友，别错过！新鲜馒头，尝后不满意不收钱！”苏牧手执破锣吆喝。
这些馒头单看卖相便极佳，还未品尝已引人垂涎。
“老板，这馒头怎么卖？”人群中有人大声询问。
苏牧淡然一笑，“物美价廉，十文钱一个。”
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
十文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街边一碗热腾腾的粟米粥才一文钱，足够两人吃饱。一个馒头竟要十文？这价格对普通人家来说太过奢侈。
但这里是咸阳啊，天子脚下的都城，富庶之地，富贵与贫穷并存。
“十文就十文，若不好吃，休怪我不客气！”一位锦衣大汉跨前一步，从怀中取出十文钱。
苏牧轻笑，“客官尽管放心，若不合口味，不用劳烦您动手，我自己砸店便是。”
秦地民风剽悍，此话绝非戏言。
接过钱后，苏牧拿出刚出炉的馒头递给大汉。大汉先仔细端详，随后嗅了嗅。
有了开头，旁人纷纷探头观望。
大汉毫不拘束，一口咬下。馒头入口的一瞬间，他眼中流露出陶醉之色。
“香、软、美味！此馒头堪称佳品！”他连声赞叹。
如此大个馒头片刻间就被吃完。大汉随即掏出一吊钱，“再来十个！”
苏牧一边装袋一边微笑，“味道如何？可算物有所值？”
“极值！全家都要尝尝！”大汉爽朗回应。
见状，更多人围聚过来。苏牧忙不过来，连忙招呼屋内的妇人帮忙，同时让王离派人送几个村里的姑娘进城。
有了第一次尝试，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争相购买。
“每人限购十个，每人限购十个，速购从速！”苏牧一边收钱，一边高声吆喝起来。
即便实行了限购，仍然供不应求。刚出锅的馒头，瞬间就被抢购一空。
这种火爆场面让苏牧都有些措手不及。最终，仅仅一个多时辰，原材料就已耗尽。
苏牧原以为咸阳人富裕，但没想到富裕到这种程度。当天下午，他决定调整策略——扩大生产规模。
没面粉后，他立即通知村里加快研磨，同时请工匠打造石磨，并招募村里的妇女学习制作馒头技术。他还计划打造铁锅和蒸屉，将生产流程标准化、规模化。
次日，闻讯而来的人们惊讶地发现，前一天还无牌匾的门口挂上了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苏氏馒头”四字。馒头销售区也改为窗口形式，每个窗口都站有一位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女子，衣襟上绣着“苏氏馒头”的字样。十个窗口前排满了人。
大户人家虽知馒头美味，却无需亲自动手，只需派下人排队即可。苏牧的限购政策对他们毫无影响，毕竟他们可以轻易召集更多人代劳。
尽管苏牧增加了人手、扩大了规模，馒头依旧供不应求。这次他并未再扩大生产，而是采用饥饿营销的方式。即使如此，看着堆成小山般的铜钱，苏牧心中仍感到震撼。
短短两天，他卖出两千个馒头，每日收入高达两万钱。照此计算，一个月就能赚四十万钱。
王离站在堆满钱币的院子里，满脑子疑惑。他转头看向苏牧，“大哥，这两天赚这么多？”
苏牧微笑点头，“要是扩大点规模，收入还能翻倍。”
“那还不快买下旁边铺子？”王离睁大眼睛。
苏牧摇头，“不必急。我们还有其他计划，得留余地。”
“一味增产反而会让产品失去吸引力。”苏牧解释道，“必须多样化发展。”
王离皱眉思考，但很快释然。“总之，我要发财了！”想到收益，他算了笔账，收入惊人。
另一边，王离猜测李斯得知此事后定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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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苏氏馒头铺前总是排起长队。咸阳城人口众多，需求旺盛，但苏牧每日仅供应千个馒头，供不应求。
即使增加产量，也难以满足市场需求，尤其是富裕阶层的需求。可苏牧始终未扩张。
短短三天，苏氏馒头便声名鹊起。即便还未广泛普及，它的热度已让京城内外皆知。连久居府中的李斯也听闻了此事。
从六村堡归来后的第四日清晨，李斯坐在马车中前往朝堂，脸色阴沉如锅底。苏氏馒头的盛况经由他人之口传至他耳中，他特命人前往探查实情。然而，当回报者提及苏牧每日千百个馒头供不应求时，李斯的脸色愈发难看。
每个馒头售价十文，日销千百则每日进账万文，月余便是数十万。而据传，这些馒头根本无法满足市场需求，许多人需排队多时才能买到几个，甚至有人高价求购，只为满足他人需求。这表明，苏牧当初所言并非虚夸，年收入百万绝非妄谈。
但问题在于，如此暴利之事，为何李斯却极力反对？回朝后，面对皇帝的询问，他依旧持否定态度。如今苏氏馒头的风靡，无疑打了他的脸。
李斯一路愁眉苦脸赶往咸阳宫，连随行的仆人都不敢发出声响。
……
咸阳宫内，嬴政刚用完早餐，在花园中漫步。他身穿黑色龙袍，步伐徐缓。赵高率众侍从远远跟随。
忽见一名少女身着深紫长裙，梳坠马髻，快步走向嬴政。赵高抬头瞥了一眼，随即低头退开。
“父皇~”
少女动作轻盈，几步便来到嬴政身旁，噘嘴唤道。
父皇。
既然是称嬴政为父皇，那她必然是嬴政的女儿无疑。
果然，当嬴政见到少女时，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
“今日怎么这般早来寻朕？平日里十日都难得一见，今日前来定是有事相求！”嬴政轻笑着抬起手，轻轻点了点少女小巧的鼻子。
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般被嬴政宠爱的，绝无第二个。
少女名唤嬴元曼，受封为华阳公主。
“说罢，所为何事？”嬴政含笑看向自己的女儿。
嬴元曼仰起脸蛋，撒娇般地说：“父皇，您知道吗？近来咸阳城新出了一种吃食，叫做馒头，可美味了。我已多次派人去买，却总是空手而归。”
说着，她噘着嘴，还不忘摇晃着嬴政的衣袖。
嗯？
馒头？
这名字听着好生熟悉！
脑海一闪，嬴政突然想起，这不是苏牧前几日提起的那个食物吗？
这般迅速，连宫内都已经知晓馒头了吗？
看来这馒头卖得不错。
不过说实话，那味道确实令人回味。
“为何买不到？”嬴政好奇地问，“难道是数量太少？”
嬴元曼摇头道：“并非数量少，据说每日都有上千个馒头出售，但每人限购十个，先到先得。女儿派去的人总排在后面，个个都是笨蛋。”
“父皇是一国之君，让他们多做些便是，这馒头如此美味，听说吃了能让女人的肌肤如馒头般洁白呢！”嬴元曼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嬴政愣了一下，竟有这等奇效？
吃馒头真能令肌肤变白？
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未停留于此。
每日卖出上千个馒头？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供不应求？
这小子……
不行，看来自己非去不可。
“好了，父皇知道了，你安心回去吧，明日定让你尝到馒头。父皇还要上朝，先行一步了。”
嬴元曼得了承诺，欢快地离开了后花园。
而嬴政则迈步走向议政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