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这一唱念做打得到了牛头山大队所有人的支持,纷纷开口附和。
郑康看着赵老太,微蹙起眉头,半晌都没有说话。
见郑康不回应自己,赵老太张大了嘴巴,还要再闹。
反正事情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不能光他们牛头山的人进局子。
他们西沟大队的人也都别想跑,她肯定是要把他们都拉下水的!
然而,还不等她再说话,西沟大队的人倒是先开口了。
“警察同志,我们愿意和你们一起去警察局配合调查!”
“对!警察同志,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愿意和你们回去接受调查!”
因为西沟大队的人主动要求配合警方的调查,一行几十号人,就这么都跟着一起回了县公安局。
公安局的警察一看见郑康带了这么多人回来,全都震惊了。
不是说去农村处理一起强闯民宅的案子吗?
这怎么带回来这么多的人?
这么多人的话,这哪是强闯民宅,这得是土匪抢劫了吧!
有好信儿的拦住了郑康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两个大队发生了械斗,这才都给带回来。
因为两边一放在一起就吵个不停,再加上要防止有人串供,郑康也只能把他们分别关进了不同的房间。
没一会儿,郑康和另一个警察就先提审了赵老太。
赵老太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讲自己的幻想都当成了现实讲给了警察听。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肯定就是他们老钱家的人打的我们!你们要为我们做主,把他们都抓起来呀!要不是他们这么混蛋的话,我们是绝对不会去西沟大队找麻烦的呀!这都是他们老钱家人的错呀!”
赵老太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甚至忍不住开始用她的拐棍“砰砰砰”地敲击着地面。
郑康赶紧伸出手,手心朝下,朝着她按了按。
“大娘,你先别激动。我问你,你说是老钱家的人打了你们,那你有没有什么证据或者证人能证明呢?”
一听说要证人,赵老太眼珠子一转,当即便报出来一堆的人名,把牛头山这次跟着来的人都说了一遍。
名单里只有一个人,不仅不是牛头山的人,还和老钱家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没错,这个人就是钱宏利。
“警察同志,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们牛头山的人,你们可以是问钱宏利啊!他可是老钱家的人,他都说看见老钱家的打人了!”
像是怕郑康他们不信似的,赵老太一直盯着郑康他们两个的眼睛看。
而情绪异常激动的秦香兰,表情明显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强自镇定当中,还透着一丝心虚。
这表情,放在经验丰富的警察眼里,一下就看出来,赵老太的话里面绝对是有猫腻!
但赵老太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把情绪隐藏得很好呢。
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两个警察早就看出了她的心虚。
郑康和他身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见了笃定。
这个赵老太,肯定没说实话!
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郑康看向赵老太。
“行,大娘,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一会儿我们会详细询问的。”
把赵老太带出了审讯室,郑康又将秦香兰带了过来。
秦香兰的讲述就简单多了。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形容,就是把当时真实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当然,是隐藏了她套赵家人麻袋这个过程的。
郑康和他的同事详细地将她的话给记了下来。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
郑康将带回来的人全都询问了一遍。
最后一对笔录,真想便一目了然了。
西沟大队这边,虽然人数更多,但是说法较为一致且合理。
反而是牛头山大队和赵家这边,说出来的东西漏洞百出。
虽然他们,包括钱宏利在内,都说看见了老钱家的人闯进了赵老家,把他们套麻袋给打了。
但是,当郑康询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的时候,像是具体看见钱家人出现在牛头山大队的时间,十几个人说出了七八个时间来。
其中,有不少人的说法是相互矛盾的。
比如一个人说十一点的时候看见钱家人出现在了赵家的大门口。
可另外的一个人却又说,十一点的时候,正好看见钱家人经过牛头山的大队部。
要知道赵家和大队部可隔着不小的距离。
按照他们的说法,除非老钱家人会分身术,否则,他们是根本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的。
很明显了,牛头山大队的人在说谎。
整理了所有的口供,郑康偷摸摸将钱宏利做伪证的事情投给了秦香兰。
秦香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露出了一个苦笑。
告诉郑康,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钱宏利,就怎么处理钱宏利吧!
郑康点点头,来到了关押牛头山大队的人的房间。
“牛三爷......姜凤仙、赵福来、赵贵来,你们涉嫌强闯民宅、损害他人财物和生命,现依法将你们拘留,接受调查。”
郑康的话,让所有牛头山大队的人都懵了。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牛三爷,黑沉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得要死。
他可是牛头山大队的大队长。
如果他被拘留了,他们整个牛头山大队,都要成县里的笑话了!
赵老太等赵家人更是“嗷”一声叫唤了起来。
竟然脑袋发热的朝着郑康他们吐口水,叫嚣着郑康他们是接受了西沟大队的贿赂,故意诬陷他们。
于是,除了之前的罪名之外,赵老太他们一家子又多了一条污蔑罪和袭警罪。
与此同时,西沟大队的人全都被放了出来。
当然了,放出来之前,还是接受了一番不能打架斗殴的思想教育。
一出来,他们就在警察局的门口,看见了西沟大队的大队长。
秦香兰看见大队长,朝着他走了过去。
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十分震惊的话。
“大队长,我要和钱宏利断绝母子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秦香兰还是带着哭腔的。
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的样子。
和儿子断绝关系,这事情,别说在他们西沟大队,就是整个丰北县,都是头一回听说。
众人看向秦香兰,都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大队长也跟着询问。
“秦香兰同志,这可不是小事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秦香兰双眼通红,看着大队长,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队长,他钱宏利就是个白眼儿狼!你们不知道,就刚刚在警察局,那个小王八犊子,他竟然、他竟然给警察做伪证,说亲眼看见打断了老赵家人胳膊的是我!大队长,你们说说,就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我还能认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