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二人之间的温情,跟在身后的端竹与枝香,都很是识趣的让开了。
夜色朦胧下,沈怡韵定定的看着陈良的双眸,温柔似水含情的眸子,像是要将她沉溺过去。
她的脸倏地红了,侧过头去羞赧道:“陈大哥,谢谢你。”
“我屋子里还有一本孙子兵法,你若是想看,想学,先从那本书看起,你每隔三日,可以写一篇读后感。”
沈怡韵诧异:“什么叫读后感?”
“就是你阅览之后,心中有所感悟,你便将它写下来,届时我会帮你看。若要学习朝堂之事,四书五经不得少,孙子兵法自然也不能落下。”
沈怡韵一脸崇拜的看着陈良:“陈大哥,你果真厉害,可是.....你不会觉得女子看这些书,有碍体统规矩吗?”
“什么体统规矩,那不过是用来束缚女子的手段而已,女子只有读书才能明理,难道长公主不让你看书了?”
“没有。”
沈怡韵一脸感慨,“只是我周边的那些女子,都觉得那些书都是男子才能看的,我为了合群,自然也就不看了。”
“人生来特别,凡事不必合群,毕竟,你不知晓那群人中,究竟与你是否合得来,他们的观点又是否正确......”
二人聊了一路,直到外面街道上传来打更声音,才恍然发觉时辰不早了。
陈良回头发现早已经困的打呵欠的端竹和枝香,二人走路都不稳了,不由轻笑摇头。
既然时辰不早,为何不开口提醒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陈良却是主动开口:“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嗯嗯。”
沈怡韵点了点头,心情比来时好了许多。
等回到自己的紫竹院后,陈良便收到了前院朱深送来的口信,说是阿肖在门房处等候。
陈良猜测,估计是自己让阿肖办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
前院偏厅,阿肖与朱深正侃侃而谈。
今夜是朱深值守,陈良倒也放心。
见他到来,二人起身。
朱深笑着道:“我与阿肖聊了几句,你们有事先聊,我去巡视一番。”
“辛苦朱兄。”
二人拱手告别,阿肖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
“大人,这就是我从黑市买来的七星草,与卖家确定了毒性后,我买了二两。”
陈良正要去嗅,阿肖连忙阻止:“大人不可,此药毒性极强,稍微一嗅,极有可能中毒。”
陈良却是摇了摇头:“不对,单闻此药不会中毒,可若是常年进补燕窝等滋补之物,药效就会加剧,反而容易中毒。”
他观察了好几日,若说长公主与祁嬷嬷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长公主每日会进补一碗血燕窝。
这滋补品一旦吃多了配上七星草,便极为容易中毒。
这也是为何,两个人都闻了香,祁嬷嬷没有事,而长公主却是毒发。
此前,陈良也找太医问过,说是这七星草虽是毒草,极为罕见,可也是药草,有救命活血的功效。
因此,想要买到,也不是那么困难。
阿肖惊讶:“原来大人还懂药理呢?”
陈良轻笑摇头:“我并不懂药理,只是观察所知。”
不待阿肖继续问下去,陈良接过毒药,说道:“你先回去吧,此药我自有章程。”
对于陈良的命令,阿肖,向来不会反驳,当下便回去了。
夜深人静之时,陈良再一次夜袭了平阳王府的屋顶。
有了上次之事,平阳王府戒备越发森严。
奈何,陈良功夫出神入化,经过修炼内功心法以后,他虽然只有内劲四品,却足以做到不让赤羽察觉。
当他悄无声息的摸上屋顶,他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成功了一半。
趁着众人都休憩,陈良小心翼翼的摸索进了屋内,看着安心呼吸绵长的平阳王,陈良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可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平阳王身上带着的诡异香气,促使激怒着他的本性。
陈良克制了片刻,才将手中的七星草,倒在房中的茶壶中。
他倒不是想要毒死平阳王,甚至,他清楚的知道,平阳王被他母亲炼化为药人,他本人自然也是从小精通药理。
一个精通药理之人,在选择下毒之时,自然会选择自己极为熟悉的药草。因此,平阳王对七星草的气味应当是极为熟悉。
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要警告一下平阳王,让他心生忌惮,否则哪日惹毛了他,他也会不管不顾,了结了他的狗命!
做完这一切以后,陈良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仿佛他的到来,只是一场梦。
翌日一早,平阳王早早醒来,刚坐下享受着娇怯妾美婢的伺候,就听得下人来报,说是赵府赵匡衡给他送来一个帮手。
赤羽恭敬道:“王爷,您可要见见此人?还是说将他打发走?”
平阳王皱了皱眉头,心头闪过一丝不悦。
什么重要的人物,值当一大早就送来?
不过,他对赵匡衡那个老狐狸还是了解几分的,他从不会做无用之事。
这次收拾陈良无功而返,想必那边已经知晓了。
他想了想便道:“既然是赵大人推荐而来,就将他叫来吧,本王还未用早膳,将他一起叫来用。”
赤羽面不改色道:“是。”
很快,陈久就被带到了平阳王的寝卧之中。
看着,娇妾美婢环绕着的平阳王,陈久的眼底闪过一丝热切与欢喜。
“草民陈久,叩见王爷!”
平阳王挥了挥手,让伺候的女人们都下去,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陈久身上。
“你就是赵大人举荐而来的人?”
“回王爷,正是!”
“你叫陈久?出自何地,赵大人推荐你来所谓何事?”
面对平阳王的问话,陈久一一作答,不乏谄媚姿态。
得知他是陈良的兄长,平阳王原本淡淡的面色,忽的凌厉起来。
“你是他的兄长?竟要帮本王与他作对?实在是滑稽可笑!当本王傻吗?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要杀他,你还能袖手旁观?”
陈久连忙斟茶倒水,一脸惶恐道:“王爷,常言道既生瑜何生亮!我与那庶出子本就不和,他处处与我作对,我心中早就恨不能把他除之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