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赞许意味的冷笑。“看来莎菲克家的废物还不算完全没用。”她的目光转向小巴蒂。
“克劳奇。该去向主人报告这个……令人愉快的进展了。告诉他,魔法部大厅已经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小巴蒂脸上洋溢着狂喜,他几乎是蹦跳着走向一个尚且完好的壁炉。
“我这就去,莱斯特兰奇!主人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的!”
他抓起一把飞路粉,高喊出“马尔福庄园”,绿色的火焰再次吞噬了他。
“至于你,莎菲克,”贝拉特里克斯转向多罗西娅,用魔杖随意指了指那群缩在一起的俘虏。
“看着他们。如果有人敢动一下……你知道该怎么做。”她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我想你应该不会对它们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同情心吧?毕竟,你刚才的表现……还算合格。”
多罗西娅的心脏猛地一缩,但她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地回答:“他们动不了。”她走到俘虏群前方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破碎的喷泉残骸,面朝那些惊恐的面孔,魔杖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实则随时可以抬起。
贝拉特里克斯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与其他食死徒开始低声商议,魔杖不时挥动,加固着对大厅入口和飞路网连接点的封锁。
大厅里暂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俘虏们压抑的抽泣声,以及食死徒们粗重的呼吸声。
多罗西娅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她不敢放松,不敢流露出任何一丝软弱的迹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恐惧、憎恨、绝望,还有来自她“同伴”们若有若无的审视。
时间在压抑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看着地上凝固的深色血迹,看着散落的个人物品——一个摔碎的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的人还在茫然地微笑;一只女士皮鞋孤零零地躺在瓦砾旁。这些无声的细节比震耳欲聋的爆炸更让她心神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半个小时,也许有几个小时,小巴蒂·克劳奇的身影再次从壁炉的绿色火焰中跨出。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狂热,眼神灼灼发光。
“主人的命令!”他高声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时机已到!可以立刻执行第二阶段!”
贝拉特里克斯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她舔了舔嘴唇,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猎豹。
“终于!人在哪里?”
小巴蒂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另一个壁炉。绿色的火焰再次腾起,几个食死徒押着一个穿着考究魔法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巫走了出来——正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皮尔斯·辛克尼斯。然而,此刻的辛克尼斯眼神空洞,表情呆滞,走路姿势僵硬而不自然,像个被牵线的木偶。
夺魂咒。多罗西娅立刻明白了。他们要用夺魂咒控制辛克尼斯,让他成为傀儡部长。
斯克林杰的死不仅仅是为了制造恐惧,更是为了给这个傀儡的上位铺平道路。一股冰冷的寒意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原来黑魔王连面都不需要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这里,”小巴蒂的声音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重,他环视残破的大厅,仿佛这里是圣殿,“就在这片废墟上,让新的秩序诞生!”他转向贝拉特里克斯,“贝拉,主人指定由你来完成最后的……加冕。”
贝拉特里克斯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而扭曲的笑容,仿佛被赋予了无上的荣耀。
她走向辛克尼斯,魔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低声念动着更加复杂、更加邪恶的咒语,强化着那已经存在的夺魂咒。
辛克尼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哽咽,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微光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彻底的麻木和顺从。
“跪下。”贝拉特里克斯命令道,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辛克尼斯顺从地、毫无反抗地跪倒在冰冷的、沾满灰尘和血迹的地板上,就在那破碎的金色雕像残骸旁边。
小巴蒂上前一步,面向聚集在一起的食死徒和那些被迫观看的俘虏,他的声音高亢而充满煽动性,模仿着他主人的腔调。
“看看他!这就是你们未来的魔法部部长!他将代表黑魔王的意志,执行黑魔王的命令!从今天起,魔法部将不再是保护泥巴种和血统叛徒的温床!它将成为一个工具,一个用来净化我们世界、重塑纯血统荣光的工具!”
他的目光扫过俘虏群,看着他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反抗是徒劳的!斯克林杰的尸体就是榜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魔法界将在黑魔王的领导下,走向一个新的纪元!”
食死徒们发出狂热的呼喊,魔杖指向空中,射出绿色的黑魔标记,那骷髅头和蛇的标记在魔法模拟的天空中凝聚,即使透过破碎的穹顶也清晰可见,仿佛一个巨大的、嘲讽的墓碑,宣告着魔法部的死亡和易主。
多罗西娅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被彻底剥夺了意志的辛克尼斯;
看着狂热的、如同在举行邪恶仪式的食死徒;
看着空中那狰狞的黑魔标记;还有那些面如死灰、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的俘虏。
算了……就这样沉沦吧,至少在大决战真的来袭以前,能完全被食死徒们相信的方式就是彻底地融入他们。
就在这片压抑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的寂静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尖细、做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蜜,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界限。
“哦!梅林的胡子!这……这真是历史性的一刻!”
所有目光——食死徒的、俘虏的,包括多罗西娅——都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只见从俘虏群边缘,一个矮胖的身影费力地挤了出来。
她穿着那身标志性的、令人不适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头上戴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与她周围的血腥和废墟格格不入,就像一块掉进煤堆里的糖。正是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她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