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叶蔫巴写好上报警察局开除金河的材料,然后,我亲自去警察局向李国辉局长汇报。
李国辉是不同意开除金河的,其实,这种事在民国的警察里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把安察丽的意见和李国辉说了,他也觉得安察丽说得在理,作为一个警察局的下属部门,整顿纪律是必不可少的。
没办法,李国辉局长批准了开除金河的申请。
当我向金河宣布开除他的决定,金河头耷拉下来了。这下子金河是彻底瘪茄子了。
他拎着行李卷都不知道去哪里,就站在行动队的大门口左右张望。这时,正赶上李淑琴和赵芳出去侦察回来。
李淑琴没想到金河能被开除,便讽刺金河说:“这是去哪儿啊?开会去啊?去哪儿开会啊?”
金河瞪着眼睛看她足足有三分钟,赵芳看金河真生气,便急忙拉着李淑琴进院了。
我和安察丽站在院子里,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韩冬已套好马车,赶着车出了大门。韩冬赶车走到金河身边停下,他对金河说:“科长让我拉着你和行李,去铁匠铺子和他一起住。”
金河看了看韩冬,又回头看看院子里的我和安察丽,便把行李扔到车上,然后上车,韩冬赶车走了。
我随后也回了铁匠铺子,我见到师娘,把金河被开除的事情和她说了,她非常高兴金河住在铁匠铺子,师傅走了,她正感到孤单。金河来了还热闹些,看金河蔫头耷脑的样子,她还劝金河振作起来,当不当警察都一样。
这时,李敏突然从屋里出来了,她背着个兜子,兜子鼓鼓的,看样子装着很多衣服之类的东西。
我问她才知道,她是跟着拉人的卡车回来的,顺便拿几件衣服。卡车是拉农民工的,因为伤员太多,年轻的女护士不够用,再说,小护士体力不够,抬不动膀大腰粗的伤病员。
金河听了,他对李敏说:“我去行不行啊?”
李敏一听愣住了,但她看到金河手里拎着行李,便知道一些,于是,她问道:“你不是在行动队吗?能走开吗?”
金河不好意思地说道:“被开除了。”
李敏一听愣住了,她问道:“被开除了,真的假的?”
我急忙说道:“真的,确实被开除了。”我害怕李敏继续问下去金河不好意思,于是急忙问李敏说:“他去行不行吧?”
李敏说道:“那怎么不行,去吧!走,到路边等车。”
就这样,金河跟着李敏去圣约翰医院护理伤病员去了。后来经过多方调查,金河只是和王德的小老婆私通,并没有其它的什么瓜葛。
但金河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详细询问他,只顾着先处理他,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反正王德的木材加工厂在我们的视线之下,有什么问题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金河去圣约翰医院大约七八天的工夫,医院管事的李二突然来了。
他到特别行动科找到我,告诉了我一件让我既震惊又担忧的事情。金河没了,这可把我吓坏了,他去哪儿了,能不能出事。
接着李二告诉的事情,更让我惊讶不已,他告诉我,金河是帮助一个被俘的军官逃跑了。
现在两个人都没有了,听说那个军官的级别还很高。军方找不到那个负伤的军官和金河,就让李二回来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特别行动科协助他们一起查找。
听说金河帮助被俘的军官逃跑可把我吓坏了,金河怎么能干这事,这是犯罪啊。现在统治北黑省的是北奉军,其他的一律是敌人。
这天晚上半夜,突然有人敲窗户,我问道:“谁啊?”外边回答说:“是我!刘锁子,开门,进去说。”
刘锁子这么晚敲门说有事,那一定是有事。于是,韩冬去开门,刘锁子随韩冬进来,他走到炕沿边儿压低声音对我说:“金河回来了,在我的小屋等你,让你过去,他有急事和你说。”
我一听说金河回来了,立刻惊呆了,金河都跑走好几天了,今天怎么回来了。我急忙披上衣服,出了门,来到马棚的小屋。
金河看我来了急忙迎上我说:“唐剑,快点给我两匹马,再拿些干粮和钱。”
我急忙问他说:“听说你和敌人的一个高级军官跑了,你怎么要这些东西?”金河也不客气,他直接和我说:“我就是跟他一起走,你快点准备吧!”
“你怎么能和敌人一起跑,抓到了是要掉脑袋的。”我劝金河说。
“管他是不是敌人啊?对我们有利就行,这个人了不得,你赶紧备马准备吧!”金河急切地说道。
我又问金河说:“人在哪儿?”
我这么一问,金河立即警觉起来,他非常严肃地对我说:“二弟,你我兄弟一场,你可以把我免职,但你不能出卖我,更不能让我担上不仁不义的骂名。我是不能告诉你他在哪儿的。”
我看金河错怪我了,我便说道:“我是想帮助你,也想帮助你那个朋友,我根本就没想出卖你们。你是错怪我了!”
金河被我的话感动了,他说道:“那你赶紧准备吧!他有伤,我们要急着赶路。两匹马、干粮、钱!”
“要不让三弟派车送你们走?他是军车没人敢拦!”我说道。
“二弟,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三弟可是军人啊!如果把他拖累了,那他就是死路一条啊!”金河的话,把我整明白了,这么要命的事情怎么能拖累三弟鲁大海呢。
于是,我立即给金河找干粮,拿钱,备马。
一直把他送到大道上,然后看着他骑马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