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乌心脏砰砰跳。
他回抱住怀里的人,拼命汲取她周身的气息。
他想她已经很久了,铁片从门缝进入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是幻觉,但身体的反应比理智更快。
他一开门就拥抱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陶乌说不出话,只想着很好,很好,这一切都是真的。
虞芫又兴奋又激动,推他进屋,抱着他的手在他后背乱摸,问他道:“你最近怎么样,出任务有没有受伤?”
陶乌摇摇头,眼睛也在飞速确认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门口三个电灯泡中只有一个不合格,一边梳理发尾一边毫不见外的进了屋。
陶乌抱着虞芫就像麦芽糖一样粘得很紧,他不想松开,但视线触及到了佘狣,他又不得不放开了手,将人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他看了看佘狣,又看了看虞芫,好像在问“你和他怎么会一起来”。
虞芫回头看了眼佘狣,对他故意没眼力见的行为很不满。
她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呵斥他道:“出去。”
佘狣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这么面朝着她缓步倒退了出去,视线仍停留在她身上。
他这个行为诡异到虞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脸色变了变,忍了下才没有开口骂他。
……他好像鬼。
统统好对象名单的权威性她现在才察觉,燕去晚的粘人、姜淉的偏执、燕归时的阴晴不定,以上特质揉在一起捏出个人来都没有佘狣这么怪异。
他的神经病真是贯彻在各个方面。
在令人寒毛竖起的方面真正做到了一人更比三人强。
陶乌一直挡在她面前,身子略紧绷地看着佘狣退出去,虞芫就不管他那么多了,他刚退出去,她就飞出去两块铁片推着门砰一声关上。
然后陶乌的唇就迎了过来。
他非常急切地在她脸颊边磨蹭,嘴唇从她面颊擦到颧骨,又往下偏移到耳垂,热乎的鼻息洒在脸上,好像开锅盖时蒸腾上来的水汽。
他连呼吸都这么烫,身上的热度更不用说。
虞芫则像是被热情的小狗扑过来舔了一样,一开始有点懵,后面则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按住他。
陶乌太激动了,动作与其说是迫不及待的亲吻,倒不如说是渴肌症因病逝世前得到最后的良药一般虔诚。
他完全只是在用嘴唇确认她的存在而已。
佘狣在的时候他只是抱上来,这不得不夸他一句冷静克制了。
被虞芫按住后,陶乌有些茫然的看她。
他的焦急和疑惑可以说是从眼神往外溢出,但偏偏她用手稍做压制的动作,他就乖顺地不再动弹,只有呼吸还是又热又凌乱的。
虞芫好笑地看他,正面与他相对,手才往他腰上一搭,摸到他凹陷的腰窝,他就眯了下眼,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喘息。
他白皙的面颊透出一抹酡红。
水蜜桃散发熟后的香气,想接吻这几个字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
“别闹,佘狣在外面。”
虞芫没忘记她那张卡的效果。
男人的嫉妒心强得可怕,迄今为止她只要让两个男性好对象碰到一起,就一场修罗场都没落下。
她跟陶乌亲完,两个人气息相融的出门。
压根不用佘狣开异能感知,是个人都能用眼睛看出来他俩关系非同寻常。
佘狣本来就不正常,万一在卡牌的加持下酸劲大发,彻底扭曲变态了怎么办,她还得想办法让佘狣松口把人给她呢。
忍一忍能少很多麻烦。
陶乌被拒绝了就不争取了,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她一眼,而后抱紧了她,在她头发上落下一吻就松了手。
虞芫这才有空看他住处。
环境其实比她想象中好一点,四面都铺着瓷砖,视觉效果上会有空间延伸感,也容易清洁,但入目皆是白晃晃的,让人感觉屋子里发冷。
客厅的位置占据了整个屋子的大半,他的日常行动比较方便在客厅进行,却没有什么久居的痕迹。
除了一个摆满各式金属武器的架子,墙角两盆绿植,一套桌椅,这个屋子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虞芫简直不敢想陶乌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
她在军部的双人宿舍住一个礼拜,就到处都是她的痕迹了,穿了一次没洗的衣服,吃到一半封了口的零食,随手乱放的皮筋,保养刀剑和手枪的机油……
虽然空间整洁与否跟个人习惯有很大关系。
但没有哪一种会让久住的房间跟刚打扫完准备出租一样。
虞芫怜爱地摸了摸陶乌的手臂。
这一rua给他释放了某种错误信号,他的眼神立马贴了过来,身体虽然还跟她有点距离,但就像小狗嘴筒子上放肉片一样,不动如山纯靠毅力。
虞芫被他隐晦的缠人眼神逗得想笑。
她摸摸他的脸,想着好吧,陶乌等了她很久,就当作是给他一个独属于乖孩子的奖励吧。
于是她捧着他的脸,让他微微低下头,她在他脸颊两侧都用唇轻轻碰了一下。
连亲吻都声音都没有,干净的像是一个迟到的西方贴面礼。
陶乌抬起头时眼神变得很柔和,缱绻的意味隐入到眸光更深处,他心满意足了,那种渴望到有些难控的急躁完全消散。
他用手背蹭了蹭她,轻得像是雀鸟抖了下尾羽。
“我是来接你走的,但没有把握一定能把你心脏上的炸弹解开……”
虞芫看着他胸口上的银扣子,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
“如果真的到了要赌运气的时候,你要不要跟我走?”
陶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问。
他们之间的相处明明很好,他们常有通讯,偶尔会见一面,虽然有时他会想念她,但这种模式持续到他死都不必改变。
因为这是最适合他们,不会束缚她,也不会让她受到损害的方式。
虞芫叹了口气,觉得她这一问对他来讲是有点突然。
但没办法。
佘狣的骚操作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燕家两兄弟及褚然没死之前是不可能让她再来暮城的,佘狣拿陶乌钓她的鱼,又轻易不会再让他出城。
至少这段时间,她没看到过他的坐标离开暮城,她能赌佘狣的耐心和良心吗?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陶乌,我不会再来暮城了,你如果不跟我走,那我们现在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数值卡失效后,亲密值回归原来的水平,佘狣理智回归,对她的恼怒和贪婪只会更甚,也不可能再有让她钻空子的机会。
她要不要现在就离开暮城只取决于陶乌此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