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芫有些诧异，唇上的贴近就像小海獭初次尝试用石头砸开贝壳觅食，他不停地试探，但完全不得章法，是最差的学生。
……她再重新教他一遍吧。
虞芫向他夺取主动权，手臂环上他的腰，他下意识后仰，脊背上显出一道浅浅的沟壑，她顺着抚摸上去，几乎能从他紧身的黑色衣料下摸出他背部的每一块肌肉。
他完全没有抵抗，顺势将主权交还给她，乖得甚至带了点软绵绵的味道。
虞芫将他抵在试衣间的墙壁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壁，他的面前却有来自另一个人的热量不断侵噬他。
陶乌的神智已经没有作用了，他的脑子成了一锅冒小泡的滚水。
他被烹得四肢都发软。
就在他双目迷离，差点喘出声的时候，柳叶青敲了敲墙壁，问虞芫道：“小虞，你换好了吗？”
这一下把陶乌吓得差点弹起来，虞芫挤在他双腿中间，他这一动作虞芫明显感觉到他腿肉的紧绷。
气氛顿时从暧昧往另一个方向过渡了。
两人都短暂愣住，陶乌移目躲避她的视线，耳朵与脸颊浮出霞色，他微张开唇缓缓吐气，嘴唇红肿得像熟得恰好的樱桃。
……虞芫觉得背德的快乐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如果往某一个方向去想，那现在真的有点刺激。
她回复柳叶青道：“我还没换好，叶子你先自己逛会儿吧。”
说完她就把陶乌重新摁回去，压着再亲了一遍。
他有些无措，但很快驯服。
他是随波起伏的一叶小舟，任由浪波推着他前进，或将他打翻，水的气息充斥于周身，他感到无法言说的舒适。
等虞芫将他松开的时候，他额头上已布满了一层薄汗，整个人体温很高，些许碎发粘在额头上，她伸手将他头发往后捋，他就下意识眯眼。
跟小动物被摸头一样。
试衣间并不算狭窄，但毕竟是个密闭空间。
陶乌暖炉一样持续散发热量，虞芫也觉得周围的空气燥热了起来。
她提起自己的领口抖了抖，往里头灌进去点风给自己降温，陶乌靠在墙壁上，失焦的眼神无意识落在她身上。
……确实是太可爱了。
下次亲亲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虞芫凑过去，接着吻他。
统统觉得宿主前几天的尖叫很没有必要。
她色心大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节操。
统统开始给虞芫掐表：那么就重启之前的计划了，对亲密接触的时长与能力维系时长是否正相关进行观测。
统统翻监控，把前两次亲亲的时间相加后投入数据。
柳叶青已经试穿七八套了，甚至中途还去一楼把做好的饮料拿了上来，虞芫还在试衣间没出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去敲虞芫试衣间的门。
“小虞，你被拉链卡住了吗，为什么还没换完？”
虞芫把软乎乎差不多化成一滩水的陶乌放开，觉得自己有点失策，她应该把人约在厕所的。
试衣间的私密性还是不够强。
但陶乌每次听到有人在外走动，都要紧张一下，她就觉得在试衣间也挺好。
“我还没开始换，刚刚在光屏上跟人吵架。”
柳叶青问道：“怎么了？”
“有人说放生开水也是积累功德，我反驳了几句，被人追着骂了几十楼了，我把帖子发你，你来帮我骂回去。”
虞芫张口就是胡说八道，让统统帮她搜了个此类话题的帖子发给柳叶青。
柳叶青闻之大为震惊，“就这么缺功德吗，开水也要放生？”
她到休息区坐下，打开虞芫发来的帖子打算好好观赏一下人类的多样性。
陶乌见虞芫三两句话就把人骗走，脑子昏昏的把唇凑上来，在她唇边轻蹭几下，眼珠烟雾朦胧蕴着湿润。
他很久没跟她见面了。
……他们本身相处的时间也很少。
思念会在缝隙里发芽，野草般疯长，但没有可延展的方向，囿于狭小方寸间，悒郁便沾染在每一片细长的叶上。
陶乌眸色半敛，酥麻感在轻蹭中电流般击过他身。
唯有此刻是真实的。
虞芫不懂少男心，她就是觉得陶乌悄悄的小心的撒娇还挺勾人，于是逐上去把吻加深。
柳叶青在外看帖子越看越生气，顿时明白了虞芫为什么在试衣间久久不出来。
她把饮料放下，聚精会神跟奇葩们大战三百回合。
差生一直没学会换气。
亲久了他就喘，满脸缺氧的红，虞芫之前会稍停一下让他换气，听他的喘息声。
但现在试衣间里的氧气都耗尽了似的，虞芫额头上也起了汗，手掌心有湿润感，陶乌更是如同热水里捞出来一样。
连指尖都是血色充足的粉色。
她半抱住陶乌，抚摸揉捏着他带茧子的手指，嘴唇挨碰着他热得发烫的脸，轻声问他道：“陶乌，泉台是什么呀？”
陶乌懵懵的，顿了两秒才意识到虞芫在问他问题。
他失神无聚焦的双眸缓缓转到虞芫身上，一时忘了嗓子该如何出声。
虞芫亲了亲他的脸，再柔声细语问了他一遍。
不过这招对燕去晚管用，对陶乌不管用。
他神智回笼后，眉头微蹙哑着嗓子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泉台？”
虞芫没想到他的防御值居然这么高，想了想决定出卖燕去晚，答道：“监察官问我是不是泉台的人。”
陶乌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凶恶。
“告诉他你不是。”
虞芫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就从他的表现上来看，泉台应该不是个好地方。
她问道：“那你呢，你是吗？”
陶乌沉默了。
虞芫又问道：“如果我跟监察官说我不是，他不相信我怎么办？”
当然他没有不信，恋爱脑就是对象说什么都信。
陶乌把她的每一句话都当真，她这样问，他只觉得燕去晚是不是对她不好。
他皱着眉略带忧虑地看了虞芫一眼，思索过后对她道：“……那你要赶紧离开暮城。”
“什么意思？”
暮城和泉台之间有什么关系，他昨天发信息让她不要接触暮城人，跟这个泉台是不是有关联？
虞芫满脑袋问号。
而陶乌不想深入解释，他只是含糊答道：“如果燕去晚不信任你，那你就联系我，我会送你离开暮城。”
“所以泉台到底是什么？”
陶乌低声道：“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被发现……”
“在暮城你尽量不要使用异能，不要和陌生人接触，遇到危险就联系我。”
燕去晚对泉台是有点不想细说的意思，而陶乌则是讳莫如深，她忽然明白她问错了对象，问一个身在局中的人，不如问旁观者。
于是虞芫也不再为难他了，最后亲了亲他的唇，就把人放走了。
虞芫掏出小镜子给自己涂了层口红遮盖接吻后的痕迹，随便挑了件裙子换上。
她脱裤子之前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那块格子已经被陶乌严丝合缝地放好了。
虞芫走出试衣间，柳叶青还在跟人骂架。
她过去把柳叶青薅起来，道：“算了，不跟他们吵了，吵几百楼也吵不出什么，咱们专心购物吧。”
柳叶青深以为然，最后骂了一句就把光屏关掉了。
她看了虞芫一眼，而后惊奇道：“小虞你怎么还补了个妆？”
虞芫微笑道：“我今天一直涂着呢，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过我。”
柳叶青心虚：“没有啊我可认真看你了，你这色号真好看。”
“三楼有这个牌子的专卖店，一会儿上去买支给你。”
是得给好僚机一点小礼物的。
柳叶青只以为是天上掉馅饼，抱住虞芫胳膊腻歪道：“我的好战友，你的慷慨让人心动。”
“我决定了，我要跟燕少爷公平竞争。”
“今天刷的是监察官的卡。”
“……那我明天再跟他公平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