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带前脚刚踏入青楼,后脚李世民便带着王德等人匆匆赶到。
门口迎宾的龟公本正满脸堆笑地招呼着往来客人,冷不丁瞧见王德出示的令牌,
吓得他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差点就直接瘫倒在地尿了裤子。
王德见状,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在龟公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听好了,把我们带到大厅里没人注意的角落入座。你亲自过来伺候,眼睛放亮些!
切切不可让其他人察觉到我们,一丝声张都不许有,要是扰了几位贵人清净。”
说完,还伸手轻轻理了理龟公的衣领,看似随意却又带着几分警告:
“办事可得稳当些,小心这脑袋要是从脖子上掉下来。”
龟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吓得两腿抖如筛糠,身子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可他又怕太过明显引起旁人注意,只能强忍着恐惧,双手紧紧扶着门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愣了好一会儿,瞧见王德从马车边带着人过来了,哪敢抬头去看,只得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
李世民一行人在龟公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来到大厅角落落座。
此时,大厅里歌舞升平,酒香四溢。
李承乾和他的那些同伴正围坐在一桌,桌上摆着名贵的金樽月美酒。
他们一边听台上曼妙女子弹唱,一边举杯痛饮,好不快活。
李世民坐在角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着李承乾他们肆意挥霍,把珍贵的金樽月美酒大口大口地喝着,
他气得喉咙不停地滚动,使劲地咽着口水,压低声音咬牙骂道:
“这个败家的逆子!竟拿这金樽月给这些小兔崽子们喝,如此奢靡浪费,真是气死我也!”
此刻,李承乾自是听不到李世民那低声的谩骂。
他正沉浸在上官婉儿的弹唱之中,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说实话,作为一个有着现代灵魂的人,李承乾对这古风古韵的弹唱倒是颇为欣赏。
待那袅袅琴音渐渐消散,李承乾扭头看向身旁的杜荷,开口问道:
“杜荷,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杜荷赶忙恭敬答道:
“殿下,此曲名唤《乌夜啼》。”
李承乾微微点头,回想起刚刚的曲调,虽没能将歌词听得十分真切,
但那凄凉婉转的旋律,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怨念与不甘,好似一位被困在青楼这牢笼中的金丝雀在倾诉衷肠。
上官仙儿唱歌之时,全身心投入,那份深情让在场众人不自觉地就陷入到歌曲所描绘的情境当中,感同身受。
李承乾心中不禁泛起爱才之意,暗自思忖:若能将她收入麾下,倒也不错。
毕竟,有如此才色俱佳的女子相伴,谁又会拒绝呢?
当然,李承乾可是十分“正直”地想着,纯粹是欣赏她的才华与人品,还有那出众的美貌与身材,绝无其他杂念。
待众人从沉醉中回过神来,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叫好声与夸赞声。
李承乾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拿过一旁的空酒杯,动作优雅地倒上一↓小杯酒。
他站起身来,高高举起酒杯,声音洪亮地说道:
“上官仙儿,你这一曲《乌夜啼》唱得着实绝妙,这杯酒,孤便赏赐给你了!”
听闻此言,上官仙儿赶忙莲步轻移,上前盈盈一礼,身姿婀娜,娇声说道:
“小女子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杜荷在一旁笑着拿起酒杯,走上前递给上官仙儿。
上官仙儿接过酒杯,微微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刹那间,她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愈发显得娇艳欲滴、光彩照人。
这一幕,又引得大厅中的众人齐声叫好,喝彩声此起彼伏 。
李承乾见了上官仙儿此番娇羞动人的模样,一时间竟愣了几秒神。
脑海中思绪纷飞,忽而又像是想到了极为重要之事,立刻神色一正,扭头对身旁的杜荷吩咐道:
“杜荷,速去拿纸笔来!”
杜荷不敢耽搁,连忙应道:
“是,太子殿下!”说罢,便快步离去。
不一会儿,杜荷便将纸张铺展在桌上,又细心地磨好了墨。
李承乾二话不说,径直拿起毛笔,蘸满墨汁,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目光。
在场众人本就对太子充满了好奇,早有传闻说那金贞月上的诗词皆是太子所作,
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纷纷围拢上前,想一探究竟。
只见李承乾时而紧闭双眼,似在沉思,时而又急切地挥笔书写。
只是他写字的方式却好生奇怪,并非众人平日里习惯的从上至下、从右至左书写,而是从左至右书写。
一时间原本热闹喧嚣的青楼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盯着李承乾,眼中满是疑惑。
待李承乾终于搁笔写完,长孙冲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开口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表哥,为何你写的字这般奇怪?
我们平日里写字,都是从上至下、从右至左书写,可你为何是从左至右写的呀?”
李承乾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
“如今我们写字从上至下、从右至左,乃是沿用了古人的写字习惯。
上古之时,人们用竹简写字,因竹简是长条形的,竖着书写更为方便,所以才形成了从上而下写的习惯。
而且古人以右为尊,竹简需要编连成册,通常右手持册,左手展开翻阅,
如此一来,为避免衣袖沾染墨迹,自然便从右向左换行书写。
久而久之,这便成了大家一直遵循的书写方式。
但如今时代不同了,纸张已经广泛使用,不必再受竹简的限制。
孤以为,书写不过是为了记录所思所想,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孤观察日常所看的书本,习惯从右往左翻阅,既然如此,写的字给自己看,
从左至右书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观看罢了。”
众人听了李承乾这一番解释,有的微微点头,似有所悟;有的则依旧满脸疑惑,但也不好再多问。
而后李承乾也不管众人的反应,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上官仙儿,吩咐道:
“上官仙儿,你去把这楼里最会弹古筝的人和一个精通吹箫之人叫过来。”
上官仙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轻声应道:
“是,殿下。不知殿下唤这二人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