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沈培南都这样说了,台下的人面面相觑。
人群中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
——“我看新娘子不像这样的人,我相信沈老师的话。”
——“是啊,裴老爷子也不会随随便便选一个不经事的女人进门。”
——“她妹妹单凭一张嘴,又找不出证据,不可信。”
……
大家七嘴八舌,沈培南隔着厚厚的眼镜片,心里这才回复平静。
时清清还想说什么,时国海一把拽走:“还嫌不够丢人,走吧!”
踏出去两步,就听见裴聿说:“等等。”
时国海回过头。
裴聿将二十根金条和一叠票子放在时国海手上,时国海低头一看,沉甸甸地。
“你既然是我妻子的父亲,这些钱是我的一点心意。只是希望从此以后你们不要再打扰她。”
时国海和时清清相互一望。
本来他们以为要泡汤的事,没想到死灰复燃。
时国海看着钱,立马不乐意了:“裴先生,你当我是在卖女儿?”
裴聿勾唇:“您觉得她还像是您的女儿吗?”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们父女俩永远不见,那这点数恐怕少了点吧?”
裴聿笑着埋了埋头。
时柒心里已经痛得麻木了,她没有想到从来不敢自己的父亲,竟然在自己的新婚典礼上向裴聿狮子大开口。
时柒:“裴聿,算了,不要管他们。”
裴聿按捺住时柒的手:“好,你说个价,只要你开口,我就同意,但是以后,和时柒断绝父女关系。”
时柒眼神一凛,她甚至还有点希望,父亲不会同意。
现实很快就打了脸。
只见时清清眼睛里像发着光,凑着时国豪耳边嘟囔了几句。时国豪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我养她这么大不容易,也是因为柒柒,现在清清没有了妈妈,我也没有老婆。因为失去家庭让我痛彻心扉,才怠慢了工作,导致嘉嘉百货亏损倒闭,确实该她负责。这样吧,就这个数。”
时国海比出两根手指头。
他本来比的是二十万。
没想到裴聿说:“两百万?行。”
父女俩掩饰不住地震惊,这可是翻了十倍啊。
傅南城立马开了一张中央银行的支票递给时国海。
父女俩心里激动得像要放鞭炮,但脸上却忍住没有过多表情。
时柒一直只知道裴聿是留洋归来的导演,他家是江南世家,只是没想到200万对于他来说竟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从头到尾,他连说话似乎都懒得多说。
仿佛,能给钱还说什么?
时柒拉了拉裴聿:“其实你不用这样做。”
裴聿看了眼她,“能用两百万助你脱离苦海我觉得很值。”
时国海和时清清收了钱,这才离开大婚现场。
他们前脚一走,时柒就径直走到台下,对沈老师说:“真不好意思,谢谢老师替我解围。”
沈老师:“我不只是帮你解围,你在我眼里就是那样的人。”
这时,沈景心抬头盯着时柒漂亮的婚纱:“姐姐今天好漂亮啊,要是我也能当新娘子就好了。”
时柒眼睛一弯,立马将捧花递给沈景心。
裴聿弯下腰,“叔叔记得意大利的婚礼上,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可以作为花僮站在新娘子旁边的哟,要不要陪在柒柒姐姐旁边。”
小姑娘甜甜一笑:“要。”
裴聿立马把她抱到台上,这时,台下冲过来一个小男孩:“我也想当,我可以不可以陪着聿哥哥?”
时柒一愣:“这孩子是?”
“他是我表姑的儿子,比我小二十岁。”
时柒轻轻笑了笑,看着裴聿把男孩牵上台,让男孩女孩站在自己和裴聿身后。司仪继续宣布——“下面请乐师奏乐。”
黑人乐师吹响萨克斯,大提琴手拉响琴弦,钢琴师指尖跳跃。
裴聿和时柒在司仪的祝福下行礼,主婚人是省厅级人物。
台下的傅南城看见俩人在众人的簇拥和呼声中行礼,心痛得无可附加,他站起身,背向人群,迈着钝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厅外走去。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每一步都重如千金。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不会与时清清订婚,更加不会因为娶妻而撇开她的手。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一开始就说出自己心里对她的爱,而不是口是心非,那样冷漠地对她。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不介意时柒舞女地身份,一定会牵着她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亲朋好友面前,而不是误会她是一个贪钱重利的女人。就像裴聿对她那样尊重。不,要比他做的更好。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那天在佘山会馆,他会用自己的命为要挟,换她尽快离开。
可惜时间没办法重来……
晚上,一大群人簇拥着裴聿和时柒将他们送回裴宅,又缠着裴聿喝了些酒。裴聿酒量很好,但也遭不住这些人一杯一杯地灌。最后,还是裴聿的哥哥说:“洞房花烛也,金榜题名时,我说你们怎么回事,人家新娘子也等不及。”
大伙七嘴八舌打趣:“裴聿,今晚上小心你的腰啊。”
时柒咳嗽了两声。
裴聿看了眼时柒:“知道还不快点走。”说完开玩笑般将众人轰到院子里,牵着时柒的手一一同他们道别。
众人嬉闹着散去。
剩下时柒和裴聿俩人,时柒看了裴聿一眼:“我去洗澡。”
“一起洗。”裴聿一把抱住时柒,就往浴室里走,时柒挣扎着“我自己走。”
“你都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乖点待会轻点。”
关上浴室的门,裴聿开始脱时柒的衣服。
时柒一把将胸口捂住:“我自己脱。”
“如果你再这样,我只好用舌头帮你脱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