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着前方废墟的城市,能清晰感知到在破败倒塌的建筑物中,游离大量妖魔鬼怪。
都是魔物:鬼物、恶堕、丧尸、异兽、怪诞……
但千秋出不去。
距离废墟的城市只有一步之遥,双脚却踏足不了,手中的紫水晶弓将这一步之遥牢牢限制在了原地。
“你到底要做什么?”千秋看着手中的紫水晶弓,质问道,“仅仅是想约束我吗?”
「命运」看穿了深渊之主阿离的这一层想法,但千秋觉得不止这一层想法。
千秋动用一气化三清,试图用假身脱离暗渊序眷的控制,但失败了。
——假身被「时空」影响,踏出一步,立刻被空间镜像反转回来,走入了商都最内层,与千秋本体相对,而不是中层。
手中唤出道符,旋即布阵,想要靠阵法传送出去,但也失败了。
——法阵成型的一瞬间,「时空」就瓦解了法阵,那被磅礴负面能量扭曲的「时空」,就算是「命运」和「道法」也压制不住。
千秋对前方废墟城市狠狠打出一张道符,打算用这张道符传信,但还是失败了。
——这张道符没飞出去一千米远,被诡异的时间之力捕捉,眨眼间灵气都不剩一点,化为了灰烬。
该试的都试了,就算强行闯出去,也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且一定会被传送回来,无法抵达商都中层区域——「命运」如是所见。
千秋望着绯红的天空,喃喃自语:“什么都做不了,恍如当初一样。”
还活在终焉世界的时候,千秋、南微、风夕……那个时候的千秋太弱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风夕和南微死在自己眼前,后来变得无比强大,洞察那些大人物的心思,从棋盘上跳出,从棋子变为棋手,这才勉强将消散成缥缈的风夕和南微救回来。
如此感慨一会儿,千秋却放下了这一段执念。
虽然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在担心风夕她们,但同时也相信她们。
因为她们很强,在没有「命运」和「道法」的情况下,只是一名修仙者,千秋打不过同样是修仙者的南微和风夕。
所以……
“只能靠你们了,微微、念儿。”
千秋轻语,随即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道诡异生灵的气息。
那诡异生灵并没有掩饰的打算,直接露面,站在距离千秋身后五米远处,是一名老鼠脸的人形少年。
诡异生灵恭恭敬敬,抱拳道:“仙人,我们首领有请。”
千秋淡淡问道:“你们首领自诩何人?”
“……「色欲之水」。”
诡异生灵思考了一下,这才回答。
“带路。”
“是。”
千秋没有多加思索,就说了这两个字,诡异生灵愣了一下才接话。
什么「色欲之水」,说白了就是一团水,千秋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存在,这没什么好怕的,顶多是个好色的诡异魔物。
这诡异生灵虽然是个老鼠,但赶路速度真不算快,千秋御个剑的功夫,老鼠人带路消磨多了两倍的时间。
带路就带路,还给千秋来了一个下马威。
两者经过了一个满是人类的小镇中。
小镇中,大部分人类都是瘦骨嶙峋的样子,精神萎靡,看到了老鼠人和千秋都退避三舍,只敢远远观望,胆小者甚至躲在了屋里不出门。
千秋蹙眉,问道:“你们仍在豢养人类?”
老鼠人浑身紧绷,灵魂震荡的激烈频率逃不过千秋的法眼。
老鼠人不敢回答,在害怕,要是说错了话,指定脑袋搬家。
千秋淡淡道:“无妨,大可说说看,我曾与师尊治理过,但却无法根除。”
红尘劫,红尘炼心!
千秋和风夕在终焉世界的前世,都夺得过红尘仙道果,但在「命运」的戏谑下,坠入轮回,一切从头再来,这一次,从「始源」去往「终焉」……
而她们在岁月界都当过女帝,管理过岁月界内部分地域和生灵,对于根治诡异生灵豢养人类这一行为也只在管理的地域得以实行,她们不在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只会变回从前——这不是几百几千年就能解决的事情,是四个纪元都难以解决的事情。
“我儿时听闻过仙人的传说,如今豢养人类已经改善了很多,也是多亏仙人的功劳。”老鼠人小心翼翼说道,“若非自然生老病死的人类,我们不会进食,人类是根本所在,我们需要生生不息之法。”
千秋只是点点头。
就在刚才,她看到了太多,比如一些小孩身上,参杂人类与诡异的血脉,那是诡异与人类所生的孩子,不少,很多!
这种事情,在以前可是很少的,被诡异豢养的人类只是玩物,被凌辱生下孩子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岁月界,在智慧的诡异生灵统治的,更贴合于“深渊”这两个字的地方,被豢养的人类都有一位主人,一位是诡异生灵的主人。
而诡异生灵也只是一群可怜虫,想要变强就得依靠负面能量,一旦彻底被负面能量吞没,就会沦为真正的诡异邪祟,要么被人类杀死,要么被同类分食。
可令千秋疑惑的是,为什么来的路上,所看到被豢养的人类,都是饿极了的模样?
倒是有的人类,肚子涨得老大,那是吃了民间所谓的观音土导致,就算配合食用纤维植物也很难治疗……这里的人类再强也只是三阶,又没有二阶之上的修仙之法,脱离不了肉体凡胎的果腹之欲。
但不应该啊,就算深渊之中遍地危险,食物甚少,但诡异生灵也会在豢养人类的同时,命人类种植一些可食用的,生长周期短的植物吧。
千秋问了一句:“此地食物很少吗?”
老鼠人道:“原本一些能种出来的非凡灵植在「时空」的影响下变得不可控了。”
这样嘛……
「时空」的影响到了这种地步,千秋却没心思用「命运」去探查这种小事情。
走了一路,两者到了一栋大楼前。
大楼门口有个兔子耳朵的兽耳娘守着——异兽与人类的孩子。
见到来者是老鼠人,兽耳娘行了简单的礼节,道:“主人。”
老鼠人点点头,捏了捏兽耳娘的耳朵,这才带着千秋进去。
我那大厅坐着两名诡异强者,其中一名是千秋见过的树人老者。
另一名想必就是「色欲之水」了,是个浑身往外冒水出来的女人,身体呈现半幽蓝的透明色,真就是水做的一个人。
不过要小心,从这女人身上流出来的水可喝不得,有催情致幻效果,怕是比终焉世界合欢宗那群人手里的小药丸还厉害。
千秋开门见山,问道:“寻我来,所为何事?”
「色欲之水」笑盈盈道:“仙人,您既然持有暗渊序眷,也算半个深渊的主人,我想和您做个交易。”
千秋不说话,不点头。
「色欲之水」见算是默认了,便继续开口道:“深渊之主阿离若是苏醒,深渊必将迎来毁灭,到时深渊内的诡异都会殃及,我想请仙人出手庇护,正如曾经您出手过一次,至于条件,我带会领诡异,更善待豢养的人类。”
千秋点头,淡淡道:“我尽量。”
听到这个回答,「色欲之水」内心松了一口气。
所谓高高在上的仙人,并非不近人情,仙人也是人,也会顾及凡人。
这时,树人老者咳了咳嗓子。
「色欲之水」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便问:“对了仙人,深渊遭遇毁灭,会令第八序列「毁灭」诞生吗?”
千秋淡淡道:“不会。”
树人老者问道:“那要如何才会诞生「毁灭」?”
千秋淡淡道:“这的确是一个秘密,我今日告知,希望尔等守密,不可让十数之外者知晓。”
“谨遵仙人意志。”
三名诡异心中献上真挚之意,「命运」在此,不敢向千秋私藏内心拙陋的想法。
千秋如是说道:“「知识」求解,其第八序列,「毁灭」的答案——是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