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所中,算不上是毒,就只是药效烈一些的千钧醉,增强版迷药而已。
在笛枳夏和笛飞声说话间,李相夷的药效已过,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笛枳夏的背影,他担忧的那人,就坐在他的身旁…
李相夷受了些伤,又因迷药而昏沉,放眼四周,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直到脑子逐渐清醒,才想起先前与笛飞声东海一战之事。
他想起身,用尽全力确实是动了动,可这一动引起那两人注意。
“相夷!你醒了?”笛枳夏连忙俯身,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受伤又落了水,最关键是内心遭到接二连三的打击,哪怕是武功再高强的李相夷也难免挺不住,额头滚烫,像是生了病。
笛枳夏早已为他清理了伤口,见他醒了,又退了烧,知道他已无大碍,便放心了些。
这时的李相夷已经看到了直直站在一旁的笛飞声,终于是来了精神,起身下意识将笛枳夏护在身后。
笛飞声无语,才不想搭理他,可想起不久前的打斗,轻飘飘来了一句:“你输了。”
刀子一般的眼神传来,笛枳夏真想给他那老破嘴关上。
“相夷,你被人下了药,所以那一战不作数的。”笛枳夏握住李相夷的手安慰道。
笛飞声不甘心,还想开口,被笛枳夏用手指着,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是云彼丘。”李相夷眼眸低垂,平静地说道。
笛枳夏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倒是不如一口气将一切全然告诉李相夷。
“他以为自己给你下的,是碧茶之毒。”
“相夷,单孤刀没死,他做了局,联合了金鸳盟,算计你…”
笛枳夏柔声细语地讲着,可从握着的手感受到李相夷越攥越紧的拳头。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可她还有最后一件事没说。
“…我…也骗…”
“夏夏。”
他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他们怎么样了?”
笛枳夏愣住了,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李相夷口中的“他们”,是跟着他去东海的五十八个兄弟。
“放心,五十八个,一个不少,都在金鸳盟。”
李相夷闭上眼睛,紧锁的眉头暂时舒展,不久,那双通红的眼睛睁开,看向笛枳夏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不甘,全然流淌…
笛枳夏的心脏一阵阵抽痛,将李相夷紧紧抱在怀里。
明明受伤的是他,可她的心却那么疼。
“你没事,真好。”
李相夷将脸深深埋在笛枳夏的颈弯。
他什么都知道。
回想起曾经的一点一滴,他的夏夏早就告诉过他。
他又想起,她消失的时候,他的那份担忧茫然。
好在,她没事,她只是回了家。
李相夷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面对师兄的假死,同门的背叛,又或是爱人的欺骗都可以坦然接受,可当他开口,问出那一句:“告诉我,你叫什么…”
声音中的颤抖似乎提醒着他,李相夷也只是李相夷而已。
两人还是那样抱在一起,李相夷甚至都能感受到笛枳夏忽然加快的心跳声。
笛枳夏深吸口气,一字一字回答着他。
“笛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