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厅内再无客,杨展便示意店伙计关门闭户。
后院房间里,姚氏推开杨展哼道:“李雄那畜生早晚不得好死!
暗中跟鞑靼人、女真人勾结,哪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只可惜,明廷官府却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啊。”
杨展坐在炕头,一把又把姚氏搂进了怀里,随后两只手便只袭姚氏胸口。
姚氏扭身没再拒绝,一把把杨展的头按在了她的胸口上。
嘴里吃吃笑道:“你就不怕今夜我这心里想的是别人?”
“老子管他妈你心里想的是谁,最起码是老子骑的你,你在被老子骑。”
“那又如何?老娘就权当是被小白脸骑。”
姚氏不甘示弱的扬起下巴道。
“小白脸能让你欲仙欲死?”
“你说李雄这一次会不会已经跟鞑靼人、女真人约好了?”
随着杨展扒掉了姚氏的衣裳,胸前白花花的一片瞬间暴露在杨展的眼前。
一把抓住一只大白兔在手里把玩着,看着面色渐渐风骚的姚氏。
“谁知道呢!
每次跟鞑靼人也好、女真人也罢,里应外合抢劫商贾后,李雄又会转过身来装作自己也是一副受害者的面孔来。
像元日前劫掠的那支商队,官府查问时,你猜李雄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姚氏一把推倒了杨展,随后媚笑着骑在了杨展身上。
“李雄说当时自己已经尽全力保护那商贾了,但因为鞑靼人多势众,眼看不敌,只好自己先跑了。”
“那商贾一个活口没留吗?”
“李雄岂会留活口?
别看李雄平日里好像一副豪爽义气的样子,但这小子的手段可是阴险毒辣的很。
平日里就是连我都要避让三分的,谁让他妈的人家跟鞑靼人、女真人勾搭上了。
对了,你可别便宜了李雄,让那小子给老子……。”
“老娘现在除了对你还有些兴趣,对其他男人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那今日的小白脸呢?”
“闻着新鲜。不过老娘也知道,只有你才能让老娘快活!”
姚氏俯下身,杨展脸上渐渐一脸享受的表情。
……
京城、西苑。
夜色催更。
子时将至、明日便是上元节。
仁寿宫御书房。
霜眉露着肚皮仰躺在嘉靖面前的书案上,轻微的呼噜声在御书房内响起。
“对了,徐孝先这几日还是一直没消息?
不会是死了吧?”
嘉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胸口憋着一股气道。
“奴婢明日去敲打那小子一番。”
黄锦额头开始冒汗。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徐孝先在嘉靖心里的分量。
本以为嘉靖看重徐孝先,只是欣赏其胆识跟谋略,以及那小子的那份惊艳才情。
但谁能想到,从元日到今日,这不过短短十四天的时间,嘉靖就已经提及徐孝先不下四五遍了。
几乎隔个三五日就得问一遍。
而黄锦后知后觉的,之前嘉靖几次提及时,他都没有太当回事儿。
加上嘉靖又赌气似的不让黄锦去敲打徐孝先:你小子特么的该进宫了!
所以黄锦便也一直没有找机会去敲打。
如今看来,就算是嘉靖拒绝让他去敲打,他也得派人过去敲打一番了。
毕竟,嘉靖都气得以为他死了呢!
就在黄锦以为,嘉靖还会跟上一次,不会让他敲打徐孝先时,却听见嘉靖竟然是满意的点头嗯了一声。
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黄锦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儿不好,太老实。
不像徐孝先那小子,哪怕是自己不让他做什么,但只要对他嘉靖或者是朝廷有利,徐孝先就敢自作主张的去做。
哪怕回过头来自己会训斥他。
可那小子嘴上会说着不会,但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
“听说北关仓已经开始准备建造了?”
嘉靖打了个哈欠,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选好地方了,开始筹备了。”
黄锦小心翼翼的说道。
之所以今日嘉靖问起这件事情,还是因为朝中有人弹劾的缘故。
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徐孝先又忽悠了一次嘉靖。
本来只是安置百姓、流民。
可如今据说几乎等同于要把整个良乡都“推倒重建”!
一些作坊也都被那小子安置在了那里,包括北镇抚司原本在其他地方的三个千户所,也被徐孝先转移到了所谓的北关仓。
而嘉靖今日看了弹劾徐孝先的上疏后,则是出人意料的批了那上疏。
不过可不是问罪徐孝先,而是写了一句话:“北关仓名字拗口,真以为既然是北镇抚司所主持,那么不妨更名为北镇更为合适一些。”
于是原本弹劾徐孝先的上疏,经嘉靖这么一批,倒成了一道给徐孝先表功的上疏。
黄锦也只能是无奈的摇头,甚至有些感慨:徐孝先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竟然能让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庇护他呢?
这往后谁还敢轻易弹劾?
胡守中?
恐怕距离倒霉也不远了。
沾上了徐孝先,哪能有好果子吃?
……
随着陈不胜跟李七儿换班守夜,徐孝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在陈不胜打算带人去换李七儿时,徐孝先一把拉住了陈不胜。
示意陈不胜在炕沿前蹲下,低声道:“记住一句话:擒贼先擒王。
还有就是,不管是在外行走还是往后领兵打仗,都得记得,表面上对你善意的可能并不是真善意。
那些表面上对你冷冰冰,态度冷淡的,也可能对你根本无恶意。
总之,虚虚实实、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凡事要做决定时,都要记得多留一条后路,多考虑几分最坏的处境。”
“嗯,你放心,今晚上我脑子就一直琢磨你说的这些。”
陈不胜稳重的点着头,认真道:“我知道你老徐想让我跟老吴似的担起重任,以前嘻哈惯了,但我的能耐也不小的,这一趟行商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嗯,那就滚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陈不胜随即离开,一把长柄绣春刀也被他塞进了徐孝先的怀里。
这一趟行商,徐孝先总共只带了五把绣春刀。
一开始陈不胜还怕因为绣春刀而暴露他们的身份,但徐孝先的执意到如今,却是让陈不胜直接闭嘴。
绣春刀虽是官刀,但出了京城,尤其是距离京城越来越远后,并不会有人因为一把绣春刀就把你跟锦衣卫联系起来。
大部分人都只会从你商贾的身份来判别你手里的绣春刀的来源以及目的。
就如同在后世早些年的时候,很多人会在后车窗会放一顶警察的帽子,或者是在副驾披一件警察的制服。
而这样的车子,十辆有九辆都不是真正的警察的车子。
几乎都是通过种种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目的也很简单,便是震慑一些路霸、小偷小摸的游民罢了。
而这些几乎都有着同一种身份:商人。
因此,徐孝先如今带着几把绣春刀,也是从后世的经验中得来的。
因为有时候确实管用,但碰到了硬茬子,那就不好使了。
迷迷糊糊之间,刚刚上炕不久的李七儿,第一个就翻身坐了起来,拿起睡觉都抱在怀里的绣春刀就要往外冲。
刚一下炕,突然一只手被黑暗中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稳住,别急。”
徐孝先话音未落,黑暗中就听见对面通铺上几人翻身下炕的动静。
随即黑灯瞎火中,便开始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一些人的闷哼声。
梁鸿被徐孝先一把推到了通铺的角落,怀里的绣春刀连带着刀鞘直接捅向了扑向他们二人的黑影。
咔嚓一声,刀鞘撞击跟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瞬间黑夜中便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是不等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臭烘烘的被子就直接把男人包在里面。
呜呜呜的声音在被子里挣扎着,刀柄再次砸下。
砰的一声,被窝里的挣扎瞬间一动不动。
“两人看好梁掌柜。”
徐孝先翻身下炕,李七儿此时已经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除了缩在通铺角落里的梁鸿,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炕下。
而地面上此时躺着五六个来回翻滚着,嘴里哼哼唧唧的汉子。
“我去看看老陈,你们留在这里照应徐公子。”
李七儿拿着绣春刀快速冲了出去。
徐孝先示意五人跟上李七儿。
而后又示意两人保护梁鸿,自己则带着其余三人,也向着后院那边杨展所住的房间冲了过去。
杨展的房门几乎是一脚就被徐孝先踹开。
赤身裸体的杨展一把刚抓住枕头下的刀柄,但黑暗中就感觉一道亮光闪过,冰冷的利刃已经冒着寒气与杀意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刚刚反应过来的姚氏,此时才吓得抱着被子尖叫出声。
“徐兄弟,外面发生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杨展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此刻黑暗中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必然是徐孝先。
“你怎么知道外面有变故?”
“徐兄弟不也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房间?”
杨展强忍着喉结处那冰冷的杀意反问道。
“他们跟你不是一伙的?”
“我走的是阳关道,李雄行的是独木桥,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总共多少人?你这里又有多少人?”
“七八十人吧,我这里常年有他的人,今晚大概不低于三十人……。”
杨展想了下,道:“包括你们住的房间里。”
“怎么个独木桥,又是什么样的阳关道?”
徐孝先缓缓收回了刀,身后的校尉此时已经摸黑找到油灯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