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拔出佩剑,剑刃直指女子心口,语气狠厉:“我劝你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让你血溅当场!”
女子神色未变,既未惊慌也未辩解,只是冷冷看着他:“我说过了,只要全刺史过来,就能证明我的身份,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我看心中有鬼的是你!”
“还敢狡辩!”
刘泽怒喝一声,剑势又逼近几分,“杨骏孤身入城,本就包藏祸心,你这女奸细又来混淆视听,今日定要除了你,以绝后患!”
刀锋已触到女子衣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亲卫的通禀:“刘将军!刺史大人听闻此事,亲自过来了!”
刘泽握剑的手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错愕——全师雄怎么会突然赶来?他心念电转,当机立断,对着门外沉声道:“稍等!我这就来迎!”
说罢,他反手用剑柄狠狠敲在女子后颈,女子闷哼一声,当场晕厥过去。刘泽迅速示意埋伏在侧的亲卫:“把她捆起来,藏到后院柴房,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靠近!”
亲卫领命,迅速将女子抬了下去。刘泽整理了一下衣袍,抹去脸上的戾气,快步出门相迎,脸上堆起恭敬的神色:“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全师雄目光扫过空空如也的厢房,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疑虑道:“嗯,方才听闻亲卫禀报,说有个自称花蕊夫人的女子在此,人呢?”
“大人,您有所不知。那女子根本是冒充的,被我三言两语揭穿后,便慌不择路地逃走了。我本想追上去,又怕误了迎接大人,便让亲卫去追查了。”
全师雄闻言,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圈,才缓缓开口:“泽儿,我待你如亲生孩儿一般,如今大敌当前,文州危在旦夕,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
刘泽心中一紧,隐约察觉到不对,却还是恭敬道:“大人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全师雄语气沉重道:“芷晴那里,我已然安顿好了。你年轻有为,不该为文州陪葬。我希望你能趁机解救杨骏,然后将我擒住献给周军——如此一来,你既能立下大功,保住性命,还能得大周重用,保你一世无忧。这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什么?”
刘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大人,我怎么能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您待我恩重如山,文州军民更是信任我,我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您和全城百姓?”
他语气急切,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恳求:“还有芷晴……您怎么安顿她?她自小依赖您,离开了父亲,她一个女子,在这乱世之中可如何自处!”
全师雄摆了摆手,语气决绝中带着一丝无奈:“这是她的宿命,你不必过多考虑。我已给她备好了盘缠和信物,待事了之后,她自会有去处。”
“可……可芷晴在我心中,早已是不可或缺之人!”
刘泽再也按捺不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赴死,更不能让芷晴孤苦无依!还望全大人成全,让我与您、与文州城同生共死!”
全师雄先是一愣,怔怔地看着刘泽泛红的眼眶,旋即恍然大悟,脸色骤变,惊愕不已道:“你……你竟然对芷晴存了如此忤逆之心?我把你当作子侄,你却觊觎我的女儿?”
“不是的!大人您误会了!”
刘泽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急切的辩解:“我跟芷晴,发乎情止乎礼,绝无半分逾矩之举!我本想着立下不世之功,平定战乱后,再正式向您提亲,求您将芷晴许配给我,没想到……没想到您会突然做此决定!”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恳切:“大人,求您收回成命!只要您给我机会,我定能击退周军,守住文州!就算不能,我也愿陪您战死沙场,绝不做那卖主求荣之人!”
全师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泽,眼中情绪复杂,有震惊,有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你起来吧。此事……容我再想想。”
……
而此刻,后院柴房内。
被捆住的花蕊夫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与焦急——她必须尽快见到全师雄,否则,不仅自己的性命难保,文州的局势,也将彻底走向失控。
可她双手被粗麻绳死死捆住,嘴上还塞着抹布,动弹不得,连呼救都成了奢望。就在她暗自焦急、思索脱困之法时,头顶的房梁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落地时悄无声息。
黑衣人一身劲装,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中短刀泛着冷光。他快步走到女子面前,目光审视地打量着她,沉声道:“你知不知道杨骏在哪里?”
花蕊夫人心中一动,此人既问起杨骏,必与周军有关,绝不是刘泽的人!她急得呜呜作响,拼命扭动脖颈,示意对方取下自己嘴上的抹布。黑衣人迟疑片刻,见她并无敌意,便抬手扯掉了抹布。
“我虽然不知道杨将军具体被关在何处,但我知晓他来文州的目的!你放了我,我能帮到他!”
黑衣人眼神一凝,显然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却依旧保持警惕:“哦,就你,能帮到杨骏?”
“我是花蕊夫人徐氏!全师雄之所以对周军恨之入骨,是因为误以为我被周军逼迫自焚!可这根本是奸人编造的谣言——我不仅活着,还知道是谁在背后挑拨离间,想让蜀地战火重燃!”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刘泽怕我揭穿真相,才将我囚禁在此。你若想帮杨将军,就先放了我!只有我见到全师雄,才能让他明白真相,停止与周军的对立!否则,杨将军身陷囹圄,文州迟早会毁在刘泽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