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泄气,把银针往木盒里一扔:“这比打十场仗还累。”
“打仗靠勇,扎针靠心。”
秦老道捡起银针,示范给他看:“你看,手腕要稳,气息要匀,把霸道气收三分,留七分柔劲,像春风拂过水面,自然而然就进去了。”
李开看着秦老道的动作,指尖的银针仿佛有了生命,轻轻一旋就精准入穴,竟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流。
他恍然大悟,重新拿起银针,运转流云心法,刻意收敛了霸道气的锋芒。
这一次,银针稳稳地刺入“曲池穴”。
“成了!”
丫丫在一旁拍手,小脸上满是崇拜。
李开心中一喜,刚想得意,却见秦老道摇了摇头:“气太急,像惊马,会伤了经脉。”
他俯身按住李开的手腕,沉声道:“再试一次,想着溪水漫过石头,慢慢来。”
李开闭上眼睛,摒除杂念,脑海里浮现出清溪谷的溪流。
水流不急不缓,绕过礁石,滋养草木。
体内的霸道气仿佛也跟着放缓了脚步,顺着经脉缓缓流淌。
指尖的银针再次落下,这一次,如秦老道所说,像春风拂过水面,悄无声息地刺入穴位。
“嗯。”
秦老道终于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了。”
从那天起,李开的进步一日千里。
他本就对气息敏感,加上霸王气的加持,很快就掌握了“捻、转、提、插”的要诀。
有时练得入神,竟能一边运针,一边运转清心诀,让霸道气在银针顶端化作一缕柔劲,既能刺激穴位,又不伤经脉。
半个月后,秦老道让他给一只受伤的野鹿扎针。
那野鹿前腿骨折,气息奄奄。
李开凝神片刻,手持银针,依次刺入“足三里”“阳陵泉”,同时引导霸道气缓缓渡入。
不过半个时辰,野鹿竟能挣扎着站起来,瘸着腿跑进了树林。
“成了!”
李开看着野鹿的背影,激动得说不出话。
秦老道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入门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针囊,递给李开:“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里面的银针是玄铁所制,能承你的霸道气。”
李开接过针囊,入手冰凉,却觉得比任何兵器都珍贵。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
他知道,这半个月不仅学会了针灸术,更学会了驾驭那道与生俱来的霸道气。
原来刚猛之下藏着柔劲,才是真正的强大。
“师父。”
李开望着谷外的方向,眼神渐渐锐利:“我的伤好了,针也学会了,该走了。”
秦老道点点头,没有挽留:“去吧。记住,医能救人,武能护人,两者结合,才是你的道。”
丫丫跑过来,往李开手里塞了一把野果:“大哥哥,路上吃。”
李开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向秦老道深深一揖:“师父保重,弟子此去,定不负所托。”
说完,他背上简单的行囊,腰间挂着针囊,大步走出了清溪谷。
李开离开清溪谷后,并未急于赶回青山县,而是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行至第一个村落时,恰逢瘟疫横行。
村口的槐树下躺着十几个病人,高烧不退,咳嗽不止,村里的土郎中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一个个倒下。
“让开!让开!”
李开拨开围观的村民,蹲下身查看一个孩童的病情。
孩子面色青紫,呼吸微弱,脉搏细如游丝。
“没救了……”
有人叹息:“这病邪得很,神仙都难救。”
李开却没说话,从针囊里取出三根银针,凝神静气。
他运转流云心法,将霸道气收敛至指尖,银针如灵蛇般刺入“人中”“涌泉”“太冲”三穴。
柔劲顺着银针缓缓渡入,像春日融雪般驱散着孩子体内的寒气。
半个时辰后,孩童的咳嗽渐渐平息,脸颊泛起一丝血色。
“活了!活了!”
村民们惊呼起来。
李开顾不上休息,又取出金针,为其他病人诊治。
他时而捻针如飞,用霸道气逼出体内毒邪。
时而缓捻轻转,以柔劲滋养亏空的气血。
从清晨忙到日暮,直到最后一个病人退烧,他才松了口气,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
村民们捧着粗粮、鸡蛋来谢他,李开却只取了一碗清水,笑道:“举手之劳。”
离开时,村口的老槐树挂上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李医圣到此,瘟疫退散”。
此后一路,李开皆是如此。
路过遭劫的山寨,他用金针缝合伤员的断肠。
遇见被恶犬咬伤的农夫,他以霸道气逼出毒素。
甚至为难产的妇人施针,保住了母子二人的性命。
他从不收分文,只偶尔在百姓家借住一晚,听他们讲述沿途的见闻。
青山县被羽林卫围困,地瓜带人死守不出。
辽东州边境战事一触即发,马勇正整军备战。
京城的皇帝下了圣旨,悬赏千金捉拿“李开余党”。
这些消息像火炭一样烧在李开心里,却让他的脚步更加沉稳。
他一边义诊,一边打探军情,针囊里的银针越来越亮。
“李医圣”的名号也随着逃难的百姓、行商的货郎传遍了沿途州县。
有人说他是游方郎中,医术通神。
有人说他是隐世高人,能活死人肉白骨。
他知道,“李医圣”的名号,不仅是对医术的认可,更是民心的凝聚。
这些被他救治过的百姓,这些感念他恩情的乡邻,终将成为对抗朝廷的无形力量。
这一日,李开又路过一个村庄。
村庄的村民早早就听说李医圣要路过村庄,会在村口进行义诊,家里有伤病者的村民,早早就在村口排队。
李开抵达时,热情的村民们立即把李开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这一治,便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到了晚上,终于医治到了最后一名村民。
李开将最后一根银针从村民的“阳溪穴”拔出时,那汉子突然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黑痰,随即红着脸道:“舒坦!多谢李医圣!”
他收拾针囊起身,耳边却传来那村民的嘀咕:“李医圣,您这医术,不去南州府试试太可惜了……”
李开系紧行囊,故作随意地问:“南州府有病人?”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