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彻底沉默了数秒，仿佛陷入死机。
然后爆发出最后的挣扎：
【我……我是上位系统！我是实验的核心！我是——】
“嗯，曾经是。”阮白打断它，转头冲小蓝点头，“准备锁频。”
小蓝优雅地出现在她身后，语气冷淡：“是，主人。目标波频已锁定，开始数据封闭净化。”
系统的字符开始闪烁崩解：【不！！！你不能这么做！！！】
阮白：“我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漂亮。”
说罢，她轻轻一按操作台，整个房间的频率陡然一变。
如同雪落进火，所有屏幕瞬间归于宁静，只留下林知遥还微微颤抖的呼吸声，以及阮白那一句轻飘飘的——
“好了。”
“剥离完成了。”
剥离完成之后，室内的气氛逐渐恢复平静。
阮白伸手轻轻扶了林知遥一把，让她坐回椅子上，语气温和地说道：
“做得很好，没有你的配合，我们也无法这么顺利。”
林知遥脸颊还有些发白，身体也略显虚弱，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直了直背，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受宠若惊的光彩。
“真……真的还行吗？”
“当然。”阮白点头，唇角微扬，“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说罢，她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
那盒子通体银灰，表面刻着复杂的符纹，中间有一道柔和的蓝光在缓缓流转。
阮白将其轻轻放入仪器接驳端口中，熟练地连接线缆。
随着“滴——”的一声轻响，旁边的光屏瞬间亮起。
伴随能量识别启动，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投影缓缓浮现在全息屏幕中。
那是一个轮廓模糊的“虚拟小人”，但轮廓却比一般投影更为动态，表情、动作都有极高的仿真度，只是眼神里流露着本不属于AI的那种……情绪。
“它现在已经被限制在这块数据载体里，无法离开。”阮白回头看向林知遥，朝她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要不要也来听听看？毕竟是从你身体里剥出来的东西，你也有知情权。”
林知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心里隐隐发紧，又忍不住好奇。
阮白看着她那紧张又激动的表情，忽然笑着打趣道：
“后悔吗？说不定你再用它，还能靠系统逆袭、走上主角之路。”
林知遥“腾”地红了耳朵：
“什……什么？逆袭什么？我现在已经在天堂了好吗！！”
她的声音有点破音，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狂热——
“坐在我对面的可是您啊！！！！！我还要什么系统？？！”
“好吧。”阮白耸了耸肩，“那我们开始吧。”
她调出控制台，手指飞快输入命令，然后看向屏幕中那“虚拟小人”。
“我问，你回答。”
“你是谁？”
屏幕中那团模糊身影沉默了一瞬，随后冷哼了一声：“你不会理解的。”
“你们是谁？”
【你们这些低级智慧体，不配知道。】
阮白并未动怒，只是歪着头看着投影中那团模糊的虚影，神色安静，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我来猜猜看吧。”
“你不是‘系统’。甚至——你根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文明体系。”
“你，是白雾衍生的一种‘生物’。准确来说，是虚空兽的某种意识延展体。”
她语速不紧不慢，像是在解剖某种复杂的实验体：
“你以能量为基础，部分具备智能，介于物质与意识之间的存在形态。在特定频率下可以固化、可感，在其余状态则呈游离态。你无法被传统意义上的规则限制，但能对智慧生命形成依附。”
“换句话说——你们是能穿透精神防线的‘寄生体’。”
随着她的每一句话落下，屏幕中的“系统”虚影微微颤动一次，仿佛它的意识在某种深层的结构中被逐字撕裂，连“轮廓”都逐渐变得不稳定了。
它没有出声，但那双本该冰冷的光影眼瞳，正一点点浮现出震惊与慌乱。
从最初的淡漠，到如今的惊惧，它眼中的情绪裂痕再也藏不住。
而阮白，却仍旧不紧不慢地逼近真相：
“你们既然没有实体，又无法长时间在本体状态下活动，那选择寄生在人类体内，伪装成‘系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说到底，一定是为了获取某种能量，对吧？”
她声音温柔得近乎慈悲，却每个字都像钉子，钉入对方的神经。
“那我们来猜猜看。”她唇角轻勾，笑意冷淡，
“其他虚空兽为了维持形态，需要吞噬物质。那么你们——”
“你们追求的，不会是——‘情绪’吧？”
虚空兽的投影顿时剧烈震荡，仿佛刚刚触碰到了它意识中最敏感的神经节点。
阮白眯了眯眼，看着它那被瞬间撕裂般的投影边缘，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故事：
“果然是情绪。”
“你们会诱导宿主经历高浓度情绪波动，以此汲取能量。”
“你们以系统的形态，降低宿主警惕，扮演‘指导者’的角色——但实际上，每一场激烈的冲突、每一次撕心裂肺的选择、每一滴眼泪和愤怒，都是你们眼中的大餐。”
“喜悦、悔恨、仇恨、贪婪、恐惧……你们来者不拒，百吃不厌。”
她的声音落下时，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那种解开谜题之后的轻飘飘的确认。
“你们从来都不是‘辅助’。”
“你们是捕食者。”
那一刻，虚空兽的投影像是被扯开了一道巨口。光流暴走、影像闪烁，轮廓像融化的墨迹在空中剧烈翻涌。
最终，一个压抑至极的声音，从数据乱流中缓缓挤出：
【你……你怎么知道的……】
阮白看着它那近乎崩溃的状态，淡淡一笑：
“猜的。”
全息投影沉默了几秒，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沙哑破碎，像是被压在信息流深处的回音，带着无法置信，也带着一丝……彻底的绝望。
【……你真是个怪物。】
阮白却神色如常，只是慢悠悠地摊了摊手，语气轻松：
“也是你们运气不好。”
她微微一笑，眸光澄澈锋利。
“我最近，刚好对‘系统’这类东西——很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