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元年深秋,长安城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太平公主的鎏金马车顶。她掀开鲛绡帘,望着朱雀大街上百姓为韦皇后修建的功德碑冷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先帝赐的昆仑玉珏——那上面刻着的\"镇国\"二字,此刻烫得她手心生疼。\"阿瞒,\"她唤来心腹,\"去查查,韦氏那贱人最近又在捣鼓什么妖蛾子。\"
第一章 掌上明珠的血色蜕变
永淳二年,年仅九岁的太平公主被武则天抱在膝头,看着母亲用朱砂在奏章上圈出政敌的名字。\"记住,\"武则天的凤冠垂珠扫过她的脸颊,\"在这宫里,心软就是致命的毒药。\"当夜,小公主攥着被赐死的宫女留下的绢花,躲在角落发抖。月光下,绢花上的血渍渐渐晕染成牡丹的形状。
及笄那年,她在洛阳宫第一次见到薛绍。新郎官掀开红盖头时,她望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突然想起母亲的警告:\"驸马?不过是巩固权势的棋子。\"可当薛绍偷偷带她翻墙去看灯会,教她放孔明灯时,她还是把母亲的话抛到了脑后。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看见薛绍被锁进囚车,他最后一句话像冰锥刺进心脏:\"太平,我从未后悔爱过你,却后悔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
第二章 权力漩涡里的致命博弈
景龙四年,安乐公主在自己的府邸举办\"女官选拔\"。鎏金香炉里焚着龙脑香,她斜倚在象牙榻上,看着一众贵女为了\"皇太女\"之位争得头破血流。\"瞧见了吗?\"她捏起新晋女官的下巴,\"这就是权力的滋味。\"铜镜里,她的妆容与母亲韦皇后如出一辙,眉间那颗朱砂痣,像极了滴在龙袍上的血。
当她缠着唐中宗要\"皇太女\"封号时,皇帝正把玩着她进贡的波斯金桃。\"婉儿,你怎么看?\"李显转头问一旁的上官婉儿。女官低头敛衽:\"陛下,昔年太平公主...\"话未说完,安乐公主打翻玉盏:\"太平姑姑能当镇国公主,我为何不能当皇太女?父皇若不答应,我就...\"她突然凑近皇帝耳畔,\"告诉天下人,当年太子李重俊谋反,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第三章 姑侄斗法的终极对决
先天元年的大明宫,太平公主站在含元殿的龙椅前,指尖划过冰凉的鎏金扶手。她想起哥哥李旦登基时说的\"全赖妹妹扶持\",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案头摆着刚截获的密报,侄子李隆基正在秘密训练羽林军。\"传令下去,\"她将密报投入火盆,\"让左羽林将军明日来见。\"
与此同时,李隆基在东宫对着《贞观政要》彻夜未眠。当高力士呈上太平公主谋反的证据时,他突然将茶盏砸向墙壁:\"好个姑姑!当年帮父亲夺回江山时,我就该知道,这天下容不下两个太阳。\"窗外暴雨倾盆,他想起幼年时被太平公主抱在膝头听故事的场景,如今那些温情回忆,都化作了刀刃上的寒光。
第四章 金枝凋零的血色终章
先天二年七月三日,羽林军的呐喊声撕破长安的晨雾。太平公主握着先帝遗诏躲在佛堂,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遗言:\"莫学我,机关算尽太聪明。\"当李隆基踹开殿门时,她望着侄子腰间的佩剑轻笑:\"三郎,你终究还是来了。\"
刑场上,安乐公主的凤冠被扯落在地。她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突然想起儿时在母亲怀里听的童谣:\"长安城,十二重,金枝玉叶各西东。\"刽子手的大刀落下时,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冷笑——这场用爹坑国的豪赌,她输了,但她的姑姑,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太平公主自尽那日,洛阳宫的牡丹突然全部枯萎。百姓们传言,是这位权倾一时的镇国公主怨气冲天。而在大明宫的密室里,李隆基抚摸着姑姑留下的昆仑玉珏,突然问高力士:\"你说,若当初我心软...\"话未说完,他便将玉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飞溅间,映出的全是皇家女儿们疯狂而绝望的脸。
百年后,当人们翻开《新唐书》,看到\"太平公主谋逆伏诛安乐公主鸩杀中宗\"的记载时,不会知道那些金枝玉叶的人生,早已在权力的泥潭里扭曲变形。她们用父亲的宠爱编织权网,最终却被这张网绞得粉身碎骨。而长安城朱雀大街的石板缝里,至今似乎还渗着她们的血泪,诉说着最惨烈的皇家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