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我和我娘长得十分像么?”
“你的额头、眼睛和鼻子与你娘一模一样,只是性情颇为不同。”
“我娘是什么样子?”
“你娘……”林菱忆起了往事。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袁今夏听得兴致正浓,林菱说得口干舌燥,到桌边倒茶时,不经意向窗外看了一眼,见陆绎仍站在不远处,看情形应是一直没有离开过,暗道,“倒是个痴情男儿!”
“姨,我还要听,你再给我讲讲我娘的事。”
“改日吧。”
袁今夏嘟起了小嘴,撒娇道,“姨~~~夏儿就要听嘛。”
林菱笑道,“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你就忍心让你的陆大人一直站在门外等呀?”
“啊?大人一直在外面?”袁今夏伸长了脖子向外看着。
林菱嗔道,“你坐在床上能看见什么?小心脖子再扭了,我还得费精力给你医治。”
“姨,您别开玩笑了,大人一定是等得着急了,我得看看大人去,”袁今夏说着就要下床。
“就这么着急呀?”林菱伸手拦住,说道,“第一次施针,你又紧张,肉都缩到一起了,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我也累了,回房了,”说罢拿了针囊推门就出去了。
“辛苦了姨!”袁今夏笑着,趁林菱打开门的间隙,伸脖子张望着。
陆绎听见门响,急忙转身,见是林菱,刚要说话,林菱已先一步开了口,“去看看吧,提醒她少走动。”
陆绎微微弯腰颔首,目送林菱离开后,便迫不急待地推门进来。
“今夏!”陆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床前。
“大人~~~”小姑娘甜甜地唤着,张开双臂,两人便拥抱到了一起。
“可有害怕?还疼么?”
小姑娘先是点头,立刻又摇摇头,小脑袋伏在陆绎肩上问道,“大人一直在外面么?”
“嗯!”陆绎轻轻抚着小姑娘后背。
“大人每日都会这样陪着我么?”
“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陆绎将小姑娘脑袋扳正,仔细瞧了瞧,柔声问道,“为何用了这么久?可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姨给我讲我娘的事了,我听得入了神,忘记时辰了,害大人担心了。”
“没事就好!”陆绎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刚刚林大夫离开时叮嘱,要尽量少走动,又是怎么回事?”
袁今夏有些羞赧,“嘿嘿”笑了几声才说道,“我一见姨拿着针,便害怕,姨说我太紧张了,肉都痉挛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用上了针,不过,没关系的,大人别担心,今日适应了,少走动一些,明日便会好了。”
陆绎目光移到小姑娘腿上,随即向后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这种情形按摩一下最好不过了,按摩时要准确按压穴位才好,”说着便去卷小姑娘的裤脚。
“大人要做什么?”袁今夏一时紧张,去拦陆绎的手。
“刚刚不是说了?按摩有利于恢复,”陆绎一脸的淡定,并没有任何异样,轻轻拨开小姑娘的手,将裤脚卷了起来。
袁今夏有些害羞,咬着嘴唇,小脸已经变得绯红。
陆绎找准穴位,轻轻揉着,不时问道,“可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小姑娘摇头,一双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陆绎。
“怎么?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的手法不逊于你吧?”
“大人手法不错!自然强过卑职。”
“大人~”
“嗯?”
“没什么!”
“来,这样慢慢动一动,”陆绎托着小姑娘的小腿,慢慢引导着一伸一缩,柔声问道,“感觉如何?”
“已经好了!谢谢大人!”
“这种穴位按压虽然效果甚好,时间却不宜过长!”陆绎说着,想为小姑娘放下裤脚,此时悬着的心放松下来,注意力便落在了小姑娘白皙的小腿和小巧的玉足上,略微一怔,俊脸便红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大人怎么了?”小姑娘亦不知发生了何事,满心沉浸在欢喜当中。
陆绎站起来,背转了身,说道,“自己整理一下。”
“哦!”小姑娘应着,手上快速动作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陆绎,“大人好了。”
陆绎暗暗呼了一口气,复又转回身,温柔地笑着。
两人目光交织,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却也都不曾移开目光。
还是小姑娘先开了口,“大人就打算一直站着么?”
“你想做什么?”
小姑娘拍拍床。
陆绎迟疑,没动。
小姑娘咬着嘴唇,略觉尴尬,低下头,一双小手胡乱地绞着衣襟。
“它怎么得罪你了?”陆绎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袁今夏抬头,见陆绎已坐在了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遂羞红着脸笑了。
“今夏!”
“嗯?”
“今夏!”
“大人~”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两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声音,还有唇舌交织的声音……
“大哥哥,小寿送东西来了。”
岑寿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屋内的两个人迅速停止了动作,却不愿分开。
“大人,不许理他!”小姑娘撒娇。
“好!”陆绎应了一声,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大哥哥,你在么?”岑寿又喊了一声。
陆绎只得停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声。
小姑娘害羞,用手捂住了脸。
“是我让小寿来的,我怕你饿着,要不要吃些糕点?”
小姑娘点头。
陆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又长长呼了两口气。推开门时,见岑寿离得远远地站着,便摆了摆手。
岑寿小跑着上前,说道,“大哥哥之前说,门前若看不到你了,便是施针结束了,小寿不会来晚了吧?”说着将手里的托盘递给陆绎。
陆绎轻笑,“来得刚刚好!”
岑寿离开,陆绎返身回到屋内。
小姑娘挑了挑眉,小声问道,“走了么?”
陆绎“嗯”了一声,问道,“要在床上吃么?”
小姑娘没答,反而“咯咯咯~”笑了起来。
陆绎嗔道,“傻笑什么呀?”
“大人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绎走到床边,将小姑娘抱起来,送到桌前坐下,又倒了一杯茶,叮嘱道,“慢着些吃。”
“大人一起吃!”小姑娘拈了一块糕点递到陆绎嘴边。
陆绎张嘴含了,慢慢咀嚼着,目光在小姑娘脸上游移。
袁今夏觉察到,伸出手捂住陆绎的眼睛,嘻嘻笑道,“不许看!”另一只手又拈了一块糕点塞进陆绎嘴里。
陆绎将小姑娘的手抓下来,轻声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嗯嗯!”袁今夏确实饿了,连连应着,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糕点吃了个精光,又喝了两杯茶,方才心满意足。
“还要不要?”
袁今夏摇头,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笑道,“饱了,好吃!”
陆绎忍俊不禁,低语道,“没问你这个。”
“大人问的是什么?”
陆绎目光游移到小姑娘唇上。
小姑娘反应过来,羞红着脸说道,“不要!大人别总想着做坏事。”
“刚刚是谁主动来着?”
小姑娘哪里肯承认,小脸扭到一旁,咕哝道,“反正不是我!”
“难道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大人记错了。”
“既是记不清了,不如我们重新来一次好不好?”
“大人耍赖,才不要!”小姑娘笑着光着脚便往床上跑。
陆绎手快,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嗔道,“受凉了怎么办?”
“还不是怪大人,就知道吓唬人。”
“谁说是吓你的?”陆绎将人送回床上,“我若说是真的呢?”
袁今夏伸手指了指门,小声道,“有人来了!”
陆绎早已听到了,抿嘴一笑,去开了门。来的正是林菱和丐叔。陆绎接过丐叔手里的陶罐,听林菱安排妥当,才推了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