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胡占山就睡进了蘑菇村临时村长安排的简陋客房。
实际地底世界不分白天黑夜,所谓的白天黑夜是根据发光菌类、苔藓等发光植物的光暗周期变化,再结合真实时间来划分。
地底世界当然有时间,蘑菇村的人只是进入地底的幸存者,不是地底野人,他们身上也有手表、手机之类的物品,看个时间还没问题。
通常电子表换一次电池能用三五年,并不存在进入地底就失去时间概念的情况。
而人们发现,地底的发光植物通常每六个小时左右会有一次光暗周期变化,而且每一个循环刚好与外界白天和黑夜相对应。
这种现象肯定有什么原因,或许地底世界也并非那么封闭,植物发光会通过某些途径与外界昼夜交替相关联。
不过蘑菇村的这些幸存者显然没心思研究,只是单纯发现并使用了这种规律。在外若是没有携带钟表类物品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发光植物的光暗变化来判断大体时间。
胡占山被安排的客房,是一座靠近村外围的石头房子。里面只有简易的石头桌椅和床,而且看灰尘厚度,是有时间没人住过了。
胡占山非常合理的怀疑,这是曾经村民的房子,直到有一天这个房子的主人外出,再也没有回来。
林涛却告诉他的怀疑确实很合理,但不对。
因为这房子的原主人活的好好的,只不过他去占了那个死在外面村民更好的房子。所以他自己的简陋石屋就废弃了。
好么,这还是资源的合理利用,但行为就很难评。
胡占山很怀疑张秋林这老登,是有意安排这么破的房子给自己这个贵客。明明不欢迎,还要假装欢迎。假装欢迎还使绊子。亏他还一口一个小友的叫着,不走心。
而胡占山也不需要睡觉,但他依然走进四处漏风的房子。
值得欣慰的是,地底世界一般不会有风。
在蘑菇村夜深人静之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只黑鸟在昏暗的穹顶下盘旋。也没有人注意到有几道不起眼的影子从胡占山所在的屋子缝隙里流出,悄无声息的溜走。
晏城大屋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
幺幺幺幺~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幺幺幺幺~
.....”
古月一边在浴缸里洗澡,一边唱歌。
别问为什么不用淋浴,问就是泡澡更有仪式感。
这是在第十一次和罗绮约澡失败后的独自沐浴时间。
身处简陋石屋里的胡占山不由感叹,还是有分身好,什么时候也不耽误享受生活。
只要有一个分身过的好,那就不叫苦。
虽说大部分分身都在山洞里、树杈上、泥水中、实验室的密封罐里,依然不耽误古月这个分身替本体享受生活。
就在这时,正在泡澡嗨歌的古月突然听到墙上传来砰砰的敲击声,不由停下自己优美的歌声。
结果就听到罗绮的声音隔着墙传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唱歌很难听?”
古月回忆了自己不算长的人生,认真道:“没有。”
就听罗绮道:“那现在有了。”
“你无情!”
“无你个头,这跟有情无情有什么关系?”
“就觉得现在应该用这句台词。”
“你开心就好。”罗绮不打算和古月研究台词的适用情景,反正她总有歪理。转而道:“你别忘了我们这只是木屋,而且隔音没怎么做。你刚才嚎那两嗓子,半个大屋的人都能听到。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爱听?”古月反问。
“因为你每一个词都完美避开了正确音调!”
“这样么?”古月捧起泡泡吹飞,又问:“真的半个大屋的人都能听到?”
就听罗绮没好气的拍了下墙道:“废话,你不觉得我们隔着墙对话很清楚?”
古月拢了拢身前的泡泡:“是啊,确实很清楚。不过为什么你会在我隔壁?是在偷听我洗澡么?其实你可以过来一起的。我不介意。”
“我介意!还有,这个点就是要洗澡睡觉的时候,我也在洗澡不是很正常?”虽说知道古月说偷听是玩笑话,但罗绮还是解释了一下。
古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脸奸诈的贴近墙壁道:“小罗绮,我劝你马上乖乖过来伺候我沐浴。否则,嘿嘿嘿。”
听出古月的语气不对,罗绮有种不祥的预感,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不来你会后悔的。”
罗绮花了一秒回忆自己没有什么把柄在古月手里,便强硬回了句:“滚!”
“这可是你自找的。”古月阴恻恻道,然后捏着脖子清了清嗓子,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前,嗓门全开大喊:“哎呀,罗绮大人,你不要这样嘛。虽然我加入了你的女神联盟,但我不是那样的人,潜规则什么的不可以,你快住手,不能摸那里,咩爹~啊~~”
砰!
罗绮一手拎着浴盆,裹着浴巾就踹门而入,然后一把将浴盆扣到了古月头上。
“你给我去死!”
已经躺下的李罗旭翻了个身,赞叹:“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花。”
与此同时,晏城外山林里的半成品树屋里,十三席正在怀念自己曾经叱咤风云的日子,结果被胡占山分身一把拎到了面前。
怀念终究只是过往云烟,在胡占山这张大脸前破灭。
十三席露出了近日修炼出的职业化微笑问:“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胡占山分身盯着十三席的眼睛严肃道:“你给我站好,仔细听。”
十三席看这架势,以为是要安排自己什么重要任务,立刻摆正态度,准备聆听指示。
虽说她态度本来就很正,现在更正。
然后就见胡占山分身嘴巴张开,一首不怎么优美的歌曲从中喷出。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
幺幺幺幺~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幺幺幺幺~
”
十三席愣了两秒,随即感觉到浑身难受。难道是让自己来试验精神攻击?
一曲之后,胡占山分身对已经被唱麻的十三席问:“你说,我唱的怎么样?”
“好,太好了。”十三席违心的鼓掌。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