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骤然腾空,苏晚下意识地低呼一声,手臂条件反射地环住了他的肩膀。
“我抱你过去。”顾砚之声线低沉出声。
“不用了。”苏晚挣扎了一下,想要挣扎。
“别动。”顾砚之低头看她,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顾砚之——放我下来。”苏晚声音里也透着她的坚持。
然而,男人没理,就这样被他公主抱在怀里,走向了前方。
虽然时间已经九点了,还是有些客人在观景台上,苏晚感觉已经成了注目对象了。
她只得把脸埋了埋,十分不自在。
顾砚之收紧手臂,步伐稳健地朝他的停车方向走去,完全无视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
苏晚只想减少一些存在感。
月光下,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身着晚礼服的女人,沿着海岸线稳步前行,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简直唯美得像是拍电影似的画面,纷纷侧目过来。
顾砚之一部分注意力在脚下,而一部分注意力在怀里的女人身上,空气中,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让他心神微荡。
苏晚也不知道被他抱着走了多久,终于,到达他的车旁,被他放下,苏晚的腿竟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软。
她坐进车里,脸出奇地有些热。
顾砚之从后备箱拿了一瓶水,体贴地替她拧开瓶盖,“喝一点。”
苏晚的确有些口渴,接过喝了几口,便去找盖子想要拧好回去喝,然而,盖子在男人的手上。
“给我。”顾砚之朝她伸手。
苏晚把未喝完的水递给了他,以为他会拧上盖子放下,哪知道这个男人直接喝掉了剩下的水。
苏晚微微错愕,眨了眨眼,把脸别向了窗外,以前他们共用一瓶水都是再平常不过了,但离婚三年后,这种事情就显得过于暧昧了。
这时,顾砚之的车载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顾思琪。
顾砚之伸手按了接听,“喂!思琪。”
“哥,苏晚姐和你在一起吗?”
“怎么了?”顾砚之反问妹妹。
“莺莺刚才在我房间睡着了,今晚就让她在我们家睡吧!明天我带她一天。”顾思琪的声音传来。
顾砚之的目光看向苏晚,苏晚朝他点点头,从这里赶回市区也要九点半至十点了,就让女儿睡在顾家吧!
顾砚之朝妹妹道,“好,记得给她盖下被子,别着凉了。”
“我知道。”那端顾思琪说完挂了电话。
顾砚之目光朝苏晚看来,“那我们可以不着急赶回家了。”
苏晚拢了拢长发道,“走吧!我还要回去工作。”
顾砚之目光微眯,“这么晚了,还要工作?”
苏晚点点头,“晚上思绪更清楚,更方便我工作。”
顾砚之想再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毕竟以他的身份,还没有对她的生活管束的权利。
顾砚之踩下油门,车速并不过快,但为了让她回去工作,以下常速度往家的方向赶去。
“在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虽然不是我名下的项目,我也可以支援你。”顾砚之低沉启口道。
苏晚倒没有客气地点下了头,“好。”
她这次的科研项目,也算是他商会名下的产业,能让他帮忙的地方,她会开口的。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她拿出看了一眼,是江墨打来的。
苏晚伸手接起,“喂,江师兄。”
“晚晚,在电脑面前吗?有份数据想你帮我看看。”
“我还在回家的路上,晚点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不用着急,明天中午给我个反馈就行。”江墨说道。
“好!我尽量今晚给你反馈。”苏晚说完,江墨在那端似乎也忙,“那我先挂了。”
挂完电话,苏晚拿着手机查看邮件。
顾砚之的目光眯紧了几分,喉结滚了滚,显然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毕竟车内狭小,任何气氛的变化,都显得敏感。
苏晚把手机关了,抬头扫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是因为江墨刚才那通电话?
苏晚想了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砚之先出声了,“顾氏项目上的事情,辛苦你了。”
显然,某人也意识到,他刚才一瞬间涌上的醋意,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能帮的都会帮。”苏晚点了点头。
“那我还能——”顾砚之目视着前方的目光侧头看了她一眼,“叫你晚晚吗?”
苏晚一愣,所以?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苏晚微微吸了一口气,“我更习惯你叫我苏晚。”
苏晚的声音清丽坚定,不再像九年前那样小女孩心性了,而她的话也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量。
顾砚之的心,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他笑了一下,自我安慰一句,“好,听你的。”
云澜府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顾砚之解开安全带,动作利落地下车。
但苏晚也很快开了车门下了车。
跟随着苏晚的脚步走进了电梯里,他按了二十七和二十八层的数字。
“很晚了,回去别加班了,早点休息。”顾砚之低沉叮嘱一句。
苏晚点头应了一声,“我知道。”
二十七层到了,顾砚之却并没有下去,苏晚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到了。”
“我把格格带下来,一个人有点寂寞。”顾砚之伸手按了关闭键。
苏晚,“——”
苏晚打开门,格格也早已经闻到气息,在门口等候了,门一开它就热情地迎出来。
顾砚之笑着蹲下身撸着它的狗头,朝格格道,“跟我下去吧!”
苏晚站在门口目送,顾砚之的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几秒,“晚安。”
“晚安。”苏晚回应一句。
二十七层的客厅里,顾砚之打开电视,观看球赛,格格趴卧在他的腿上,安静地陪伴着。
顾砚之看着看着,低头朝格格道,“你说她还喜不喜欢我?”
格格吊梢着大眼睛,不知道男主人在说什么。
顾砚之笑着揉了揉它的狗头,“我们只是还需要时间,对吧?”
格格发出嘤嘤叫声,仿佛在表示赞同,也可能被揉得很舒服。
顾砚之靠在沙发上,目光重新投向电视屏幕,这三年来,他太了解苏晚的个性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气的女孩,她已经更成熟了。
不会因为一时心软或者感动就轻易回头的人,她的心墙筑得很高,需要时间和耐心,一点一点去敲开。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要的,从来不只是称呼她小名的权利,而是她整个人,她的心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