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自知必死,也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换好衣服,还在腰间藏了把剪刀。
清冷的面容,在月色下,发出淡淡的光,被死亡的光环所笼罩。
……
那几个贴身的丫鬟,知道自己被主子舍弃了,心中对照顾小少爷的丫鬟,恨到了骨子里。
“你为何不告诉我们,那些糕点的来历?你想死不拦着,为何要拉我们下水?”
“我没有。你们自己嘴馋,怪不得旁人。”
她的确是去赴死,那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没有见着孩子,早在她出现在视线时,就起了杀心。
去死吧,没用的东西。
啊!
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寂静的夜空。
大丫鬟的话,让屋里的李子染,听得心惊。
她不愿意为奴,为何又在牙行里,求着我买下。难道,打从她进将军府,就与那人勾结了,还是她故意留在牙行?
如果说她是故意的,那么这些年来,他们的筹谋,是针对整个将军府了?
“文桓,过来一下。”李子染不敢多想,忙呼唤他。
“怎么了?”樵文桓快步进屋。
“夫君,朝堂的批文,什么时候下来?”李子染问道。
“快了,若无意外,天明时刻,就有圣旨过来。”樵文桓推测着。
“很好。既然他们里外勾结,除了几个信得过的,其余人,让管事处理即可。我们收拾东西,接到圣旨,就走。”李子染说得很决绝。
樵文桓在得知丫鬟所说的事情,就知道,自己的府邸,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时日不短。
“简单的收拾一下,重要的东西带着就好。书信和重要的折子,我已经处理干净了。金银珠宝是身外之物,带多了反而麻烦,够一路的花销就好。”樵文桓叮嘱道。
李子染一边收拾衣物和贵重物品,一边说话,“夫君,给尘儿写信了吗?”
樵文桓点头,“早就传消息过去了,这会儿,估计已经看到信,并安排了人手过来。”
李子染小声问道:“夫君,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樵文桓道:“为夫不是鲁莽之人,早在皇上还未回来时,就想过了,去边关,才是保存身家的道理。”
“夫君,若你早就传消息过去,尘儿回来了,怎么办?皇上会同意吗?”李子染心细如发。
“皇上会同意的,那些个左右摇摆的人,是见不得咱们樵家独大,碍了他们的眼,挡了他们的发财路,肯定会在早朝时,让言官提出,他们会附议。”樵文桓说得云淡风轻。
可这些话,听在李子染的耳朵里,犹如一个惊雷,炸得身心皆乱。
“是妾身的疏忽了,此事不必再议,你该准备上朝了。”李子染催促着。
“等我回来,万事小心,看好宝儿。”樵文桓换了朝服,收拾好心情,骑马过去。
老管事站在府门外,拦住他的战马,“将军,一切都会好起来。”
樵文桓点头,俯下身来,低声吩咐,“按照先前说的办,除了你,还有那对老年夫妇,其余人,全都打发掉。有些事,不必多问。”
老管事不放心,“将军,老奴知道的。您近期还会回来吗?”
樵文桓道:“不知。此事有劳您了,辛苦。”
李子染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坐在床沿上,看着睡沉了的孩子,心中感慨,“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面对。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护好这个家。”
“嫂子,你还好吗?”樵轻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子染以为自己思虑过重,身体出了毛病,产生幻听,“我是睡着了,还是在做梦?”
“嫂子,快开门,我的时间有限。”樵轻尘催促着。
李子染心有余悸,颤抖着手,还是打开房门,看到真的是她,泪水像决堤的水,哗哗流下,声音哽咽,一把抱住她,“尘儿,你,你不是在那边吗?”
樵轻尘不敢说实话,怕她多疑,“嫂子,我收到哥哥的信,连夜赶路,此刻才过来的。”
“皇,皇上,知道吗?”李子染虽然害怕,可头脑还是清醒的。
“他不知道。我们长话短说,现在,府里还有多少人,他们的去处,都安排好了吗?你们的东西,可有收拾?”樵轻尘见重点的问。
李子染指了指地上的几个包袱,“夫君说,银钱珠宝,不可多带,够路上的花销就行。”
樵轻尘试探,“余下的呢,是捐出去,还是交给朝廷?”
李子染摇头,“府里的东西,都是正经收入,来路明白,为何要给别人?”
樵轻尘附在她耳边,“嫂子,如果相信我,就带我去看看,我安排人,悄悄的带走,包括粮食和府里值钱的东西。如果这府邸被收回,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个坏人。”
李子染道:“可以,只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御史们的眼睛,可明亮的很。”
樵轻尘俏皮的眨眨眼睛,“不用担心,我能悄悄的回来,就能悄悄的带走你们想要的东西。”
李子染忧虑的眼睛里,闪着亮光,指着自己坐着的雕花金丝楠木床,“真的吗?这个可以吗?”
“可以,但是,得等到朝廷的批文下来。”樵轻尘故意如此一说。
“尘儿,夫君说,早朝后,等他回来,我们就出发。”李子染说着,还给樵小宝掖掖被角。
“府里的所有东西,只要能带走的,都可以吗?”李子染不放心,再次问道。
“嫂子,你和宝儿,可以先走。我留下来,等哥哥可好?”樵轻尘思索片刻。
李子染欲要抱起宝儿,“孩子还没醒,我抱着,必须坐马车。此刻应该是出不了城。”
樵轻尘转身,看着茶壶,改变了主意。
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长时间赶路,口渴了,先喝点水,你要吗?”
李子染这才感觉自己真的口渴了,点头,“哎,事发突然,忘记了喝水。”
樵轻尘莞尔,把加了催眠药的水,倒一杯递过去,“先喝点水,等着哥哥下朝,城门开了,再走。”
李子染不疑有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尘儿,你可要歇息一会儿?”李子染打着哈欠,指了指软榻,“我把宝儿抱过去,您在床上小憩着,等夫君回来?”
樵轻尘点头,“好。”说完,便和衣躺下。
“嫂子,抱歉。”
樵轻尘把他们送进乾坤袋,又悄悄的潜入库房,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走,还把书房和练兵房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才从空间出来,直接来到先前的房间。
按照曾经的记忆,把将军府里值钱的东西,也收进乾坤袋,才留了书信,告诉他府里的东西,被人悄悄转移,等着樵文桓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