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强买强卖的,强行送绿帽子,南栀差点没笑出声来。
原来这才是郑青染的算计。
西山猎场,不过是为了今日铺垫。
她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本宫么?
南栀讥笑,“你怎么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宫应寒的。”
郑青染愤愤不平的说,“我知公主恼怒,公主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就此立誓,只要公主容我生下孩子,我绝不敢与公主争,孩子出生,我便过继到公主名下,此后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
南栀真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本宫还得替你养孩子?”
真是好大一张脸。
郑青染避而不答。
不利于她的问题,她就顾左右而言他。
倒有几分聪明。
“公主,您与寒王成亲,便是夫妻一体,他的孩子也是你的。”郑青染道,“这孩子将来会过继到公主名下,我已经做出退步,公主还想要我如何?难道真要逼我带着孩子,撞死在这里,一尸两命吗!”
南栀眸色凌厉,“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也配过继给本宫,郑青染,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在郑青染看来,姜南栀就是忍不住了。
她就不信,姜南栀能受此羞辱。
她想看姜南栀发疯。
公主发疯,失了理智分寸,她才能赢啊。
郑青染落泪,“既如此,我便遂了公主的意,为公主大婚添抹彩!”
说罢,她竟真要冲去撞柱。
“使不得,使不得!”被人拦了下来,公主大婚,满堂都是人,她往哪撞?
有妇人叹了声,上来劝慰姜南栀,“公主,她既已做出让步,表明可以去母留子,公主何不如留下她,做个妾室也不会威胁到公主,她要真出点什么意外,外人只会说公主善妒,不能容人呐。”
南栀神色冷淡。
“什么善妒,不就是恶心人么!”宾客中,岑晚晚拍桌,就要起身,被顾淮卿拉住,“做什么?晚晚,不可冲动,公主大婚,不是能闹事的时候。”
岑晚晚嫌恶的甩开,奈何顾淮卿抓的紧,甩不掉,“晚晚,你想要公主更加难堪吗?”
闹事的究竟是谁,晚晚冷笑,“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明辨是非!”
真是让她生理性厌恶。
对上她厌恶的眼神,顾淮卿心中刺痛,随即自嘲一笑,他自家事都过不明白,还想为公主出头么。
“这位夫人,此话不对。”气质温润的姚锦州站了出来,他声音温和,不失读书人的正直,“此事错在郑小姐,一不该来公主大婚时闹事,二不该携子逼迫公主,她哪里是做出让步,分明是以退为进,胁迫公主。”
南栀闻言,看了眼姚锦州。
姚家也在宾客名单之中。
姚老太傅气的拐杖都要把地面戳出个窟窿了。
太傅亦冷着脸。
姚家人都默许姚锦州发言。
姚锦州接着说,“且不论她腹中孩子是否是寒王的,即便是,她一不是妻,二非妾,自己尚且无名无分,便要让没有名分的孩子过继到公主膝下,岂非异想天开?郑小姐好野心啊。”
“我……”郑青染想要辩解,被姚锦州打断。
“再者,姜国哪条律法规定,郑小姐做出让步,公主就必须要接纳你?仁德善义忠孝礼,郑小姐又做到了哪一样?”
姚锦州每个字,都说的斯斯文文的,却逼的郑青染哑口无言。
读书人的嘴,都是软刀子。
方才劝姜南栀的那妇人,也自觉羞愧,默默坐回去不吱声了。
“姚公子不必字字珠玑,我没想与公主争什么,我只是不想孩子没有父亲!”郑青染咬死道。
姚锦州瞧了眼宫应寒,温声道,“你既不想与公主争,为何要在此时闹开?若真不想争,就该在大婚后来求公主,你此举,是又想争,还要将公主的颜面踩在脚下,其心可诛。”
南栀笑了笑,不愧是太傅家教养出来的孩子。
温雅有度,用最温润的语气,将郑青染的那点心思剖白在众目睽睽之下。
郑青染脸色青白,指着姜南栀说,“姚公子如何确定,我事后求她,她会容我,会放过我?”
“若不是众目睽睽,公主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我,只怕我与腹中孩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姚锦州蹙眉,“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自是不抵姚公子能说会道,正直无私!”郑青染讥讽。
“你……”
“锦州,回去坐下吧。”南栀开口。
姚锦州那翩翩君子,与人讲道理还行,跟女人胡搅蛮缠,会跌了他的身份。
锦州能站出来替她说话,南栀感觉自己又多了个弟弟。
姚锦州眼底有亮光,公主唤他锦州…
他微微作揖,嘴角含笑,“锦州先行退下,然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大家看的分明。”
他回到姚家坐席上,姚老太傅对他露出个赞赏的笑容。
众人觉得,郑青染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被姚锦州这么一说,有理有据,反而是郑青染的担心,不便放在明面上说。
“姚公子说的不错,如郑小姐这等心思,这等风气,应该好好遏制。”镇国公夫人开口,“姚公子说尽了我们想说的,郑小姐可知何为礼义廉耻!”
郑青染咬唇,凄凉而绝望的看向宫应寒,“我是有错,难道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同为女人,你们为何只为难我?我怀的,是寒王的骨肉,他不应该负责吗。”
反观被她指认的宫应寒,沉默寡言,好似被指控的不是他一样。
镇国公拧眉,“她虽无耻,但话不无道理,男子汉大丈夫,当实事求是,若真是寒王令她有孕,理应负责。”
随即,有些位高权重的男人点头附和,“理应如此。”
站在男性的立场,纳妾对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与其让郑青染闹的这样难堪,既折损了公主的颜面,也掉了自己面子,不如纳了郑青染,平息此事。
郑青染勾唇,只有男人,才会怜惜弱小的女人。
女人反而才是最容不下女人的。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宫应寒总算开口。
郑青染楚楚可怜,“寒王这是不认我?”
宫应寒瞥她一眼,“我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