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哥,会场的事我听说了,这混蛋竟然敢欺负我美人嫂嫂,我让人把他抓来给我美人嫂嫂出气。”
钱亦挥了挥手,那两名保镖立刻将人拖过来,扔到了景池脚下。
景池嘴角抽了抽,心想这钱亦还真是雷厉风行,不过这倒是省了他的事。
这时,柳钦珩扶着外婆走了出来,看到这场景微微一惊。
钱亦踢了踢地上的人,解释道:“文阿婆,我把欺负嫂嫂的那个混蛋抓来了。”
外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这种人自是不会心软,更何况这人还欺负了自家外孙媳妇,“既然抓来了,那就看着处置吧。”
钱亦拍了拍胸脯说:“文阿婆放心,我有分寸的。”
文柔听到动静,从卧室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血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别把事情闹太大。”
柳钦珩皱了皱眉,对景池和钱亦说:“要不把他交给警察吧,让法律来制裁他。”
“No,No,No。”钱亦摇着手指,“美人嫂嫂,他这个样子交给警察,警察还得先送他去医院治伤,再说他这个罪最多拘留三个月,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景池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钱亦说得有道理,交给警察确实便宜他了。”
外婆也在一旁点头,“这样的混蛋就得狠狠惩治,小珩你就别操心了。”
文柔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心中虽有气,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兔子逼急了是会咬人的。
他们过完年就回A市了,可她的母亲和二姐还要住在这里。
景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却与文柔的想法背道而驰。
“池哥,你说怎么处置?”
景池抿了抿唇,“你把他绑到雨林,晾他个三两天。”
钱亦惊讶的看向景池,在接收到景池警告的眼神后,立马点了点头。
他就说,他池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圣母心了,原来只是障眼法。
柳钦珩有些犹豫,“景池,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给外婆他们带来麻烦?”
景池走过去揽住他的肩,“放心,不会有事的,只是给他个教训。”
柳钦珩见他都这么说,也不再坚持。
于是,钱亦让保镖架起地上的人,“文阿婆,那我就先走了,明日我再过来。”
外婆摆摆手,“去吧,做事谨慎点,别给人留下话柄。”
景池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外婆的想法竟与他的不谋而合,只是外婆比他更狠。
钱亦带着人刚走没多久,景池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眉头皱起,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便挂了电话。
“怎么了?”柳钦珩问。
“钱亦要请我俩喝酒,你去换身衣服我们一起过去。”
柳钦珩信以为真,很快就换了身衣服下来,“走吧,别让他等急了。”
景池跟外婆和自己老妈说了一声,拉着柳钦珩出了门。
车上,景池才说出真正的去处,“宝贝,我们不是去喝酒,而是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柳钦珩疑惑的问。
“舅舅他们在处理邱老五手和他手底下的人时,文越表哥和阳阳受了伤。”
柳钦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那我们快点过去,舅舅他们怎么样了?”
“舅舅他们还好,受了点轻伤,阳阳断了一条手臂,文越表哥有点惨,被人用匕首伤了命根子。”
柳钦珩脸色瞬间煞白,心中满是担忧与自责,若不是因为他贸然出手,事情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是他连累了所有人。
“医生怎么说?能治好吗?”他紧紧攥着景池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景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舅舅说医生还在进一步检查。”
柳钦珩眼眶泛红,满心愧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大家。”
“宝贝不哭,这不关你的事,是我,是我把那个邱老五引过去的,也是我一再坚持不和解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景池一边开车,一边握着他的手安慰。
柳钦珩依旧泪流不止,“可此事是因我而起的,是我先动的手。”
“好了好了,别多想,我们去医院听听医生怎么说,乖啊……别再哭了。”
柳钦珩抽泣着应了声‘好’。
到了医院直奔电梯,他感觉今天电梯的数字跳动得无比缓慢,仿佛时间在此刻都变得煎熬。终于,电梯门开了,他几乎是冲了出去。
走廊上,文礼双手抱头,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景明澜呆呆地望着手术室,眼神空洞,文佳豪倚着墙壁蹲在地上,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即将决堤的泪水。
柳钦珩红着眼眶,快步奔了过去,满脸焦急,“表哥他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文礼缓缓抬起头,看着柳钦珩,嘴唇动了动,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半晌说不出话来。
景明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还在抢救,医生刚刚进去不久,目前……还不知道情况。”
柳钦珩身子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景池赶紧扶住他,让他倚靠在自己肩上。
突然,“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惊的大家都抬起了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景池抓着柳钦珩的手停在半空中,柳钦珩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你在做什么?”景池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心疼,“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你就非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吗?那你可以去死了,因为史家那个混蛋已经被鱼吃了。”
这话如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
柳钦珩泪水夺眶而出,身体因激动微微颤抖,他沙哑着嗓子,每一个字都似带着血与痛从牙缝里挤出,“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的愧疚仿佛要将自己吞噬。
景明澜和文礼完全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柳钦珩会如此自责,更想不到景池竟会护他至此,不惜背负杀人的罪名。
“池儿,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景明澜不可置信地问道,眼中满是震惊与担忧,“你当真把史家那孩子扔海里喂鱼了?”
景池缓缓闭上双眼,脸上写满了痛苦与自责,他微微仰头,似要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决然开口,“是,那是他自己找死,我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凭什么让他欺负。”
他的爱纯粹而炽热,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他所珍视之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景池的心口上反复拉扯。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柳钦珩哭红的眼,还有在浴室反复搓洗脚腕的场景,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哪怕要为此付出代价。
景明澜看着景池,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景池对柳钦珩那深入骨髓的爱,可如今闹出了人命,这事怕是难以善了。
“池儿,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史家不会轻易罢休的,你得早做打算。”景明澜焦急地说道。
景池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过了今晚,史家都自顾不暇,谁还会替一个害他们的人讨公道。”
景明澜:“……”
他有些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