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健听庄海让他抓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
从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死者遗骸,再到端掉疤脸贩毒集团,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庄海又抓到犯罪分子了?
常健有种强烈的不现实感。
倒是一旁半醉半醒的刘家洋隐约听到电话里的消息,顿时打起了精神。
庄海抓人,需要人手帮助,这不正是他表现的机会。
他眼睛一亮,整个人顿时精神抖擞,连忙往饭店后堂走去。
”咦!你小子想要抢功是吧?“
常健顿时坐不住了,他也顾不得周全,在门口喊了一声:“潘队,海哥抓到犯罪分子了,让我们赶紧到厨房支援!”
“什么!”
潘战旗闻言,倏地下站起身来。
他平日里每次办案,队里上下都是殚精竭虑,短则数日,长则数月,才能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结果庄海倒好,破案就跟上街买菜似的,随手就来。
啥时候破案变得这么简单了?
潘战旗心念盘算,脚下却是没停,一股闹地冲了过去。
“海哥,我来了!”
常健嗷嗷乱叫着,冲进了厨房。
结果他前脚一进厨房,后面就呆住了。
什么情况?
就看到后厨的地方,东倒西歪地躺着几个家伙,剩下的厨师和服务生,一个个双手抱头,满脸心虚、紧张的蹲在地上。
他们没敢逃跑,一来是慑于庄海的威势,再就是此前他们在马飞勇的怂恿下,竟然想要铤而走险,围攻庄海。
在龙国与执法人员发生冲突,处罚结果可轻可重,轻的最多拘留罚款,若是对方执意处罚,可是要牢底蹲穿的。
他们还指望庄海可以大发慈悲,所以哪里敢逃跑,一个个老实得跟鹌鹑似的,低头耷脑的。
常健没有问是什么情况,跟着庄海后面,只需要无条件执行他的命令就行了。
现场这么多人,想要控制其他不是一件容易事,出来吃饭没有戴手铐,就是戴了手铐,这么多人也匀不过来啊。
“喏!用打包袋。”
庄海提醒了一句。
常健回过神来,连忙扯过来一把打包用的塑料袋,一把捋成细条,开始挨个给厨房里面的人从背后反捆了双手。
就在这时,潘战旗和刘家洋,也前后脚赶了过来。
刘家洋满脸谄媚,三步并两步上前:“庄队!没想到您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我是安松派出所教导员刘家洋,早就听闻庄队大名,今日…”
庄海道:“好你个刘家洋!我正要去找你,结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刚才他用审判之眼,洞穿了马飞勇的心灵防线。
马飞勇把他如何攀上刘家洋,又如何在刘家洋的推荐下,当上副所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来了!”
常健一听要把刘家洋拿下,顿时来了精神。
直接从身后飞起一脚。
刘家洋向前一阵趔趄,摔得个狗吃屎,还没来及回过神来,常健直接从背后反剪了双手,用打包袋拧成的绳子,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不是!搞错了!搞错了!我是自己人啊!”刘家洋惊慌失措的道,他一扭头看到潘战旗,就好像看见到了救命稻草:“潘队!我前几年还协助过您,破获过一起走私案呢,您说句话啊!”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常健可不惯着他,直接用打包袋堵住嘴,心里比大夏天喝了一瓶冰可乐还要爽快。
“小样!在警校的时候拿捏我,上班后瞧不上我,刚才还想抢在我前面,在海哥面前出风头!拿来把你!”常健心想道。
潘战旗看着杂乱的环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要把这么多人都控制起来?
虽然心头疑惑,但是经历过这两天的接触后,他已然被庄海彻底折服。在他看来,只要按照庄海的话去办就行了,事后庄海自然会给一个完美的解释。
二话不说,有样学样地拿起一捆打包袋,挨个给后堂里面的服务生反捆了双手。
“潘队!可以啊!你这绑得又快又专业啊!”常健诧异道。
潘战旗笑着道:“我丈母娘是买大闸蟹的,追你嫂子的时候,我没少帮忙捆大闸蟹!”他接着道:“以后你也别潘队、潘队的叫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我比你大几岁,你叫我一声潘哥就行了!”
常健脸上一喜,刑警大队主动抛来橄榄枝。
虽然知道对方百分之百,是看在庄海的面子上,才愿意跟他交好,但是送上门的橄榄枝,岂有不要的道理。
“潘哥,那怎么好意思。”
两个人手脚动作奇快,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把后堂里面的所有人都给控制了。
“海哥,搞定!”潘战旗拍了拍手。
庄海无奈地连连摆手:“潘哥,能别开玩笑了吗!你是我上级,而且还比我大了这么多,你喊我哥,这不是折煞了我吗。”
“海哥,你就别谦让了!没有你的话,我兄弟林波的仇,只怕这辈子都报不了了!这个人情,我可是欠你一辈子。”潘战旗搓了搓手道:“而且你也别笑话我,兄弟我也有点私心。海哥你是人中龙凤,别说咱们临海市局了,就算是江海省厅也只是你未来的过渡站,兄弟我以后还要仰仗你鼻息,希望你多照顾一二呢!”
“我草!什么鬼!你堂堂一个市局刑警大队,竟然跟我抢着抱大腿!你的节操吗?你的风骨呢?还这么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这合适吗?“常健反着白眼,心想着。
但是说来也奇怪,他并没有觉得反感。
庄海的实力,日后必然会是警界一方大佬,自己这两把刷子,未必应付得过来,潘战旗这人能力不俗,又是知根知底,让他帮忙帮衬一二,倒是不错的选择。
”哎!潘哥,你开心就好了!“庄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联系一下野生动物保护部门吧!这个土菜馆涉嫌出售珍贵野生动物罪,需要他们来联合执法。”
他说着,打开了后厨的冰箱。
潘战旗和常健,看到里面的穿山甲、熊掌,甚至还有一只被扒光了皮毛,开膛破肚的豹子。
两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些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这家土菜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销售这些保护动物,要知道这可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重罪。
尤其是常健,满脸惊讶,没想到这样一个犯罪窝点,竟然就开在他的眼皮底下。
庄海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两人有些惊诧。
原来马飞勇是这家土菜店的保护伞,而刘家洋又和他之间,又有金钱交易,难怪他如此大动肝火。
“海哥,我是海河日报的实习记者邢浅浅,谢谢你今天仗义出手救了我!”
邢浅浅来到庄海的面前,见两人喊他海哥,也跟着柔声细语喊了一声。
不知为何,一来到庄海身前,他浑身散发的男性荷尔蒙,就让她心脏跳快了一个八拍。脸色不禁泛起了一丝羞红,不敢抬起头来看庄海。
“邢浅浅啊!邢浅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扭扭捏捏的,以后还想不想当女强人了!”邢浅浅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
她贝齿轻咬粉唇,一抬头,看到庄海棱角分明,宛若古希腊雕塑般的面孔,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眸,宛若午夜星空般深邃。
邢浅浅不由得发起愣来。
庄海目光正落在冰箱里的那些野生保护动物上面,并没有注意到邢浅浅的异样。
“不要客气,今天我得谢谢你才对,你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女孩,面对这么多人围堵,你都没有低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发现这家土菜馆,暗地里竟然藏污纳垢。”庄海说道。
两人客套了两句,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原来是土菜馆里的食客吃到一半发现没菜了,结果喊服务员,没有人答应,原来后堂里面的变故,早就把那些服务员给吓跑了。
“我草!你们怎么开店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他妈的,再不上菜,耽误了老子生意,信不信我把你们店给砸了!”
……
食客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这里正在办案,无关人员请不要靠近!”潘战旗上前一步到。
一个喝得有些烂醉的食客骂到:“死瘸子,你嚷嚷什么呢!”
潘战旗脸色一寒,他当年追捕疤脸的时候,右腿落下了残疾,最忌讳别人骂他瘸子。
“操!你敢辱骂执法人员!我怀疑你跟这帮贩卖国家野生保护动物的人,也是一伙的!”常健上前,直接一个过肩摔,将酒鬼双手反剪,三下五除二的就捆绑好了。
捆绑的时候,又借机给酒鬼一个耳光,后者顿时消停了不少。
”潘哥,拿下!“常健用口型对着潘战旗说了一句。
潘战旗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悄悄对常健比了个大拇指。
他亮出警官证,冷冷地道:”我是临海市局刑警大队长潘战旗,这里正在办案,识相的给我滚远点!”
剩下的那些人,原本还群情激奋的,一听潘战旗自报家门,乖乖隆地咚,竟然是市局刑警大队长,差点当场就吓尿了。
一伙人当即做了猢狲散。
很快野生动物保护部门的人,就来到了现场,市局刑警队的一大队和二大队,也先后赶到了。
原本一大队和二大队,都是表面上自家兄弟,暗地里都是较劲的状态,一大队是刑警队长直管,所以安安占据上风。
当他们看到自家老大,竟然管庄海叫海哥时,顿时都愣了起来。二大队的人,一个个扬眉吐气起来。
“我草!什么情况!潘队这样一搞,我们以后怎么抬头!“
“咱们大队长,喊他海哥,我们一大队岂不是被压下去了!”
“你看二大队的那几个牲口,得意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
几个一大堆的成员,小声地抱怨着。
“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傻啊!庄海这个能力,叫他一声海哥又怎么的,他日后必然是省厅,甚至是公安部的一方大佬,能认这句海哥,日后办事、升迁,都有人罩着,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高兴都来不及的是,你们还矫情上了。”
一大队的小队长胡俊,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脑袋。
“而且往好的地方想想,他入职两天,二大队的人跟在后面,捞到多少功劳了,咱们连口汤都没捞到。咱们跟着他混,说不定运气好,还可以捞个集体一等功呢!”
“咦!你还别说,真是这么一回事!”
“我草!我这猪脑子,送上门的馅饼,差点就被我扔了!”
一伙人顿时从牛尖角里钻了出来。
都争着在庄海面前表现,将出房里面的众人,押送到了警车,准备带回到市局接受审问。
“邢女士,你是案件的当事人之一,能够配合我们回去做个简单的笔录。”庄海说。
邢浅浅点头答应了。
回到市局以后,查获一起出售野生保护动物案,而且还揪出了两个藏在警队里面的败类,市局再次震动了。
“小庄还真是我们临海市局的中流砥柱啊!明明给他放个假,吃个饭的功夫,都可以破获一起大案!”付夏乐感慨道。
郑局长却是愁眉不展。
前面好不容易,跟省厅谈妥了条件,让庄海在临海市再待半年。
若是他继续这样表现下去,省厅那帮家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庄海写了一片出警经过,那边邢浅浅也做完了笔录。
“海哥,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替我解了围。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吧!附近的夜市,有一家饭菜味道可不错了。邢浅浅道。
庄海说:“还是我请你吧!我车停在这里,走,上车!”
办案区讯问室里的常健,正站在窗前抽烟,今天这么多人关押在这里,看来是挑灯夜战了。
正好看到邢浅浅和庄海结伴而行的身影,他看得真切,摩挲着下巴,面露玩味:“哎!潘哥,你说海哥不会跟那个女记者好上了吧!”
潘战旗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大哥,审案子呢,你还有心关心这个!难怪这么多年没有被提拔!”摇了摇头,懒得去关心常健,他目光落在了孙宏发身上。
“警察同志,我要检举,我要戴罪立功!”孙宏发道:“那个卖给我穿山甲的家伙,他是个杀人犯,手里不止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