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卓珩在一旁说起风凉话:“你看看,都是一个师父教的。差距怎么就……”
皇上彻底爆发:“萧卓珩,你混蛋!”
萧卓珩歪在椅子里,懒洋洋道:“我是混蛋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唉——怎么又掐起来了。夏温娄这时候无比想念弟弟,如果夏然在,他肯定能顺利灭火。
想到夏然,夏温娄赶忙道:“萧师兄,你可去见过柳小姐了?你不在这段时间,崔弘义没少往柳国公府跑。”
萧卓珩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进宫,更别提去见柳小姐了。当下再也坐不住:“我现在就去。”
外敌当前,内部矛盾要靠边儿站。皇上叫住他:“不差这一会儿。你先把自己拾掇拾掇再去,灰头土脸的,柳国公见了肯定把你轰出去。”
皇上身边儿女人多,最有经验,萧卓珩听劝的去换衣裳。
路过夏温娄身边时,丢下一句:“借你弟弟用用。”
他走的太快,夏温娄只得追到门口喊:“晚上记得把人送回来!”
萧卓珩头也不回的道:“知道了。”
看人走远,夏温娄回去和皇上接着商量怎么让藩王掏钱的事。
夏温娄的意思是摆个鸿门宴,提前找个好拿捏的人一起唱这出戏。
皇上则认为分量不够的藩王恐难起到作用。二人最终也没能商量出个结果。
夏温娄不愧是气运之子,刚要渡河,就有了船。他到家后,还没坐下,便被秦忠拉去客房。
秦忠边走边解释:“大少爷,那人是东方公子的小厮,您见过。说是东方公子有难处,想您帮忙。我看他那样子,所求怕是不一般。”
夏温娄记得东方砚是到蜀地江源县当知县去了,算是个好地方。那里物产丰富,顺顺利利熬个升迁还是没问题的。也不知遇到什么事,竟然派人跑京城来求助。
见到东方砚小厮的那刻,夏温娄差点儿没认出他来,这人瘦的脱了像,眼窝深陷,颧骨如刀削般凸起,比之街上的乞丐还不如。
“你怎弄的如此模样?”
小厮名叫茶奴,常年跟在东方砚身边,待人接物自是不差。此时,他却乱了方寸,双膝砸地,跪着哽咽道:“回夏公子,小的是拼了性命才逃出来的,求您救救我家公子。他是冤枉的!”
夏温娄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这会给他一种被人道德绑架的感觉。
“起来慢慢说。”
秦忠上前扶起茶奴,长时间忍饥挨饿,茶奴哪里抗得过秦忠的力气,轻而易举便被拖了起来。
茶奴没有执着,而是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此事与蜀王世子有关。东方砚有一貌美妻子秦氏,被蜀王世子看中,硬要逼二人和离,纳秦氏为妾。
夫妻二人生活美满、幸福甜蜜,当然不愿分开。加上东方砚本就傲气,哪怕对方是蜀王世子,他依旧态度强硬,不仅严词拒绝,还厉声斥责蜀王的张狂无礼。
蜀王世子能干出抢人妻子的事,肯定不会是个讲道理的。他直接让人抬了十二抬聘礼闯入东方砚住的内衙,逼迫东方砚写下和离书。
东方砚年轻气盛,抄起砚台往蜀王世子的方向砸,可惜手抖没砸中。他大骂蜀王世子仗势欺人,以十二抬僭越聘礼强夺下官妻子,目无法纪,要参蜀王世子。
蜀王世子当即给东方砚定了个“诽谤宗室罪”,把人拿了。并扬言要把东方砚的妻子秦氏以“罪臣家眷”名义没入王府为奴。
人在厄运将至时一般会有预感,东方砚也不例外,在蜀王世子没来之前,他便交代茶奴,一旦他有事,立刻带着知县的铜印和账册来京找夏温娄。
他们这一批,留在京城且让东方砚熟识并信得过的,只有夏温娄。何况夏温娄在翰林院做事,能接触到皇上,把东西给夏温娄,的确再合适不过。
夏温娄翻着账册,茶奴在一旁道:“这是我家大人花了三个月,带着主簿丈量了七十里地才记下的。”
蜀王是太上皇的亲弟弟,如果说要找一个有分量的藩王陪皇上摆鸿门宴,蜀王的确合适。
夏温娄合上账册,安抚道:“你先住下,我会想办法救东方兄。”
茶奴激动又要跪下,夏温娄拉住他:“别跪了,我先去处理事情。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秦管家。”
这个时间宫门已经落锁,夏温娄担心东方砚那边有危险,便直接去朗国公府找萧卓珩。不曾想,天都黑了,萧卓珩还没回来。
萧朗问:“有急事?”
夏温娄将东方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萧朗听后,口中啧啧:“我跟你说,太上皇那些兄弟没一个好东西,到了封地就把自己当土皇帝,一帮败家玩意儿。”
“国公爷,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总要先把人保住再说。”
萧朗翘起二郎腿:“现在急也没用,这事儿还得蜀王发话。”
“皇上派人去不行吗?”
“强龙不压地头蛇,蜀王在那边儿经营多年,他若跟你兜圈子,一时半会儿什么事也办不了。”
夏温娄有些泄气:“这么说,还是要等明日面见陛下再说。”
“你见陛下后打算怎么说?”
“现成的把柄送上来,不用白不用。顺便让蜀王写信放人。”
萧朗并不知夏温娄和皇上商议设鸿门宴的事,听的不明所以,“说清楚些,你跟皇上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夏温娄心想,萧朗跟皇上是一系的,便没有隐瞒的把计划告知。
萧朗听后,一拍大腿,“这事儿皇上可办不了,我找我媳妇儿去办。蜀王最怕我媳妇儿。”
说完便喊道:“影一,去找大长公主来。”
不多时,大长公主推门进来,她的脚步轻而沉稳,看向萧朗的视线却是极柔和,笑容缱绻的问:“怎么把我叫来了?”
萧朗忙起身跑过去拉她坐在主位:“快来,这回要借你的威风用用。”
大长公主瞥了眼向她行礼的夏温娄,做了个让他免礼的手势,转头问萧朗:“打人还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