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主要目的有两个:破译手中的“上古卷轴”,以及为那位特殊的“老先生”准备一点心仪的“薄礼”。
书店老板的身影在他心中愈发清晰。白日门天尊?实力的确深不可测,但卧龙山庄的经历让他心头缠绕着一缕疑虑。
斩浪的日记,倾城等人的异常,天尊那过于强大的实力与“赤月恶魔传说”的微妙矛盾……这些都让林峰对那位出身神龙帝国的神龙卫本能地保留了一丝警惕。
相比之下,那位常年待在盟重外那间不起眼书斋的老者,显得更为……安全。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或许是因为多次的隐藏任务?或许是因为那份老者身上若有若无的“非Npc”气息?林峰说不清,但他选择相信这种直觉。
土城酒馆里最好的几坛子陈酿遭了殃——林峰几乎是“洗劫式”采购,专挑品质90以上的极品货,尤其是一坛散发着狂暴气息的品质99被店主命名为“烈焰焚心”的高粱酒,被他小心翼翼的收入背包。
做完这一切,他才踏着月光,走向城外不远处那座被夜色笼罩的宁静小院。
推开陈旧的院门,“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林峰熟门熟路地走向那扇透出昏黄油灯光亮的房门。到了门前,他习惯性地伸出指关节,三声不轻不重、节奏清晰的叩击落下。
“扣…扣…扣。”
如同某种约定的信号,“吱呀!”一声轻响,紧闭的房门应声而开。
然而,预想中的画面却有些不同——矮桌旁空无一人。
摇曳的烛光下,矮桌上的书本摊开着,旁边一只古朴的青铜烛台兀自燃烧。
林峰目光微扫,才在靠里的书架深处,看到一个佝偻着背、正埋头在故纸堆里翻找着什么的背影。
“老先生?”
“先坐。”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忙乱,却并不让人催促。
林峰依言步入,并未拘谨,径直在那张矮桌旁的老位置盘膝坐下。桌上的陈设简单,却透着书卷气。
林峰顺手将角落的书籍和烛台往里面推了推,动作轻巧而自然,仿佛做过许多次。
接着,只见他手指间光华一闪,一坛深色酒坛、两个黑色粗陶宽口碗、几碟装在青瓷小碟里的精致小菜便赫然出现在矮桌上——那切得薄如蝉翼的酱牛肉、淋着红油飘着芝麻的夫妻肺片、碧绿鲜嫩的凉拌笋丝,无一不散发着诱人的色香味。
几乎在菜肴摆好的瞬间,书店老板抱着一个巴掌大的、颜色深沉的木质小匣子,慢悠悠地从书架后转了出来。鼻翼微动,那醇烈霸道的酒香抢先一步撞入鼻腔。
老者的目光落在满桌酒菜上,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道光亮一闪而过,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呵,还是你小子合老夫心意。”他毫不客气地在主位坐下,顺手将那小匣子往林峰面前一推,“喏,给你的,拿着。”
话音未落,干瘦的手掌已然覆上那坛“烈焰焚心”,指尖稍一发力,“啵”的一声轻响,厚实的泥封应声而碎!
一股极端浓烈、极具侵略性的酒气如同爆开的火环,猛地炸开!那气味不是柔和缠绵的香,而是如同烧刀子灌喉般的炽烈、蛮横,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书房,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带着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面对这足以让人窒息的烈意,书店老板脸上的笑容却反而盛开了!皱纹里都透着舒坦,低声赞了一句:“好生霸道!够劲!”
他双手捧起沉重的酒坛,琥珀色的酒液汩汩注入两个陶碗,激荡起细碎的酒花。
“来!”他举起一碗,目光炯炯地看向林峰,“先陪老夫干上三碗!”
林峰心中暗喜,知道“礼”送到对方心坎上了。此刻也顾不上那神秘的小匣子了,豪气顿生,双手捧起自己那碗烈酒。粗陶碗壁相碰,发出沉闷的轻响。
“晚辈敬您!”
两人同时仰头。林峰只觉一道滚烫的、带着火焰般狂暴气息的酒浆轰然灌入喉中!
那不是水的流动,更像是熔岩在冲刷!从咽喉一路烧灼下去,直达肠胃深处!
可更霸道的是那冲天而起的酒气,如同点燃的火药桶,“轰”地一下直冲顶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醒感伴随着剧烈的“烧”感,瞬间炸得林峰头皮发麻,浑身激灵!下意识地,一个饱含烈意和痛快的字眼脱口而出:
“爽——!”
“哈哈哈哈!”看到林峰如此“坦诚”的反应,书店老板开怀大笑,如饮甘霖,“痛快!倒酒!”
三碗快似惊雷,碗碗见底。辛辣灼烧感在体内连番爆炸,即便是林峰这等体魄,脸上也瞬间飞上一抹酡红,呼吸灼热了几分。他赶紧夹起一片薄如纸、浸润着红亮油汁的夫妻肺片送入口中。辛、香、麻、辣瞬间包裹了味蕾,如同灭火般堪堪压下那股燎原的火气。
待口中味道稍缓,林峰放下筷子,神色带上几分恭敬:“老先生,实不相瞒,小子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书店老板有样学样,也夹了一片肺片细细品尝,眯着眼点了点头,一副享受美食的模样,显然对这“下酒菜”也是满意之极。
林峰继续道:“小子机缘巧合,得到几卷‘上古卷轴’,然其上铭刻之文字形似太古虫书鸟篆,晦涩艰深,小子绞尽脑汁亦不得其解。思来想去,唯觉老先生学识如渊似海,深不可测,或能窥得其中玄机。故冒昧登门,望老先生能不吝赐教。”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书店老板品着小菜,又美美地咂了一口碗中烈酒,这才慢悠悠地放下碗,目光落在林峰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语调拉得很长:“哦——?原来是盯上老头子这点压箱底的学识了?你这小子,该不会以为拎着一坛子还算入得了口的烧刀子,再弄上点这……嗯?沙城醉仙楼的手艺?就想让老头子免费给你当这个苦力活字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