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时安出生后,宁安每日跑未央宫越来越勤快了,即便时安还闭着眼睡着呢,依旧耐着性子盯着看,似是怎么都看不够。
乔书吟有些哭笑不得:“要陪你玩还需要两年,别着急。”
闻言宁安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手撑着脸颊盯着时安:“父皇说二皇妹与我小时候有九分相似。”
这点乔书吟倒是没有反驳。
两个孩子确实很像。
宁安揉了揉脸颊,又摸了摸时安:“那将来一定是个极漂亮的大美人。”
听到这话的乔书吟噗嗤一声就笑了,满脸宠溺地看着宁安,颇有几分无奈道:“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可宁安却理直气壮:“外祖父说儿臣像极了母后,母后的美貌近在咫尺,儿臣将来长大后自会和母后一样美貌,那时安肯定也是大美人,有何不妥?”
“我儿言之有理!”朝曦闻讯赶来,脸上堆积了宠溺的笑,抬起手摸了摸宁安的头发:“前几日番邦送来不少珍稀宝贝,还有几匹月光锦缎,朕让内务府的人给你做了几套衣裳。”
宁安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多谢父皇!”
乔书吟已经能下地走动了,问起了呈安,朝曦道:“在前院练武强身,晚些时候能来。”
呈安不同于宁安,眼看着快要七岁了,许多本事是必须要学的,这也是呈安与生俱来就要肩负的责任。
她纵然心疼儿子,但她也相信丈夫能把握好分寸。
宁安在未央宫磨蹭到了快去学堂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半路上凌风说:“皇上近日在整顿朝堂,活捉了洛城县令,人在慎刑司被折腾得不轻,斩杀五十余人。还有徐家近日接连被参奏,皇上虽还没严惩,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徐家要倒大霉了。”
说到这凌风顿了顿:“皇上还下令让沈大人一家子去外省上任,沈夫人因沈大姑娘病逝,病了一场。不过好在沈大姑娘的嫡亲兄长前几日得了一子,沈夫人的情绪缓解不少。”
京城外的消息凌风知道宁安要听什么,就挑拣着她要听的说。
宁安一手提裙上了台阶走在长廊下,抿紧唇又问:“青云台那边呢?”
凌风道:“一直在寺里,日日念经书,抄经书,偶尔会去后山坐一两个时辰。”
宁安会意。
这段日子她每天清晨醒来都会掐自己一把,再问问凌风,青云台发生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做梦。
等凌风点过头之后才确定真真切切发生过。
也是从那段时间后,宁安也确实不再做噩梦了,偶尔还有一觉到天明的想象,慢慢的不再一来安神香了。
“长公主。”李姑娘见着她来,赶紧招手。
一旁的沈五姑娘也是侧目看过来,性子仍腼腆文静,但比之前初次见面时好得多。
“长公主。”
几人纷纷跟她打招呼。
宁安面露灿烂笑容,坐在了书桌旁,李姑娘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冲着她低语几句,听得宁安直皱眉。
竟是徐家求到了李家头上,想求李家帮忙求求情,给徐家找一条出路。
“徐夫人亲自求到了我母亲那,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当初徐夫人的高傲姿态,在宴会上我母亲跟她说几句话都是爱答不理的,徐灿死后,徐夫人被折腾掉了半条命,徐家现在人人自危。”
李姑娘之所以会提徐家,是因为宁安几次表露对徐家有几分兴趣,便留了个心眼,将此事说了出来。
“徐家大老爷也求我父亲了。”于姑娘听了一嘴:“现在徐家到处求人,京城里不少人说徐家也不知得罪什么人了,连老底都快被揭穿了,数年前的事也被翻出来。”
李姑娘一脸惊奇:“不止呢,陆大人派人守着四个城门口,但凡是姓徐的都不准擅自离京,必须要通过陆大人的报备。”
宁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我听说徐家还去求了乔家。”沈五姑娘道。
急病乱投医说的就是现在的徐家。
听见徐家去求乔家,宁安眉心拧紧地看向沈五姑娘,对方温声细语地再次开口:“我听说这次是徐老夫人亲自去求的,徐家大房出了个才气纵横的徐灿外,还有个徐家二公子徐褚,今年十岁,小小年纪就已经过了童生,现在徐家几房都在合力保徐褚一条生路,用尽了半生人情世故。”
“徐褚……”宁安对此人的印象不算深,只在徐家婚礼上见过一次,站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她还记得父皇说过,此人的才气不输徐灿,只可惜十五岁那年摔伤了腿,缺席了科举。
否则一门双甲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眼巴巴地看向了宁安,大概是受了家人所托,想来探探口风,这徐家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宁安眉心微微动了动:“徐家之罪,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我听父皇的意思是绝不会轻饶。”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提点。
李姑娘等人也就不再多问。
…
下午宁安收到了乔姝的书信,上面记载着乔家来了一个会做点心的厨娘,一手厨艺十分精湛,请她回去尝尝。
正好宁安也有此意回去,将此事告知了乔书吟后,对方很痛快就放行了。
回到乔家时已经天色渐黑
乔姝早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了,见她来,将人往二房带,进了二房倒是上了几盘点心。
乔姝挥手让奴仆都退下,一脸认真地跟她说:“徐家是不是得罪你了?”
突如其来的话让宁安猝不及防:“姝姨母为何这么问?”
“徐家老夫人接连几日来乔家求情,也不知怎么打探到你头上来。”乔姝想着这事儿要真的和宁安有关,她也早做打算。
宁安诧异地看向她:“为何查到我头上?”
她和徐家未曾见过面,徐家哪来的本事查?
“徐老夫人和大伯聊天时我正好也在,听了一耳朵,大概是徐大公子的灵堂上,沈大姑娘来祭拜时提过一嘴,说是徐大公子得罪了你,所以必死无疑。”
一听此话宁安脸沉了下来。
乔姝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我知道此事后分析一夜,我估摸着徐家一开始没信,沈大姑娘去了之后徐家还去吊唁,查过沈大姑娘的死因。”
“这话怎么说?”
“大伯一开始也没信,但徐老夫人说沈大姑娘的棺椁是空的。”乔姝越发猜不透了。
沈家和徐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出事了,她谁也没提,准备私底下问问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