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枪实弹的武装押运车停在沈氏集团总部大楼前,追风拎着一只手提包大小的金属银色箱子,从押送车上下来,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阔步走进大楼,乘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电梯。
十几分钟后,沈惊澜办公室门板被推开。
金属银色箱子放在办公桌上,密码锁弹开的瞬间,沈惊澜身后的落地窗突然折射进一道刺目光芒。
一串鸽血红宝石项链赫然展露,每颗宝石都足有鹌鹑蛋大小,在日光灯下流转着熔岩般的艳光,金丝缠绕的项链上还镶嵌着碎钻,像给火焰镶了层流动的银河。
追风吊儿郎当倚在办公桌前,“这串天使之吻目前估值八位数,阿姨说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在银行保险柜蒙尘五六年,突然让我取出来……”
追风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沈惊澜调侃道:“……铁树开花想娶媳妇了?”
“不行?”
沈惊澜坐在椅子里,撩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追风。
追风姓叶,叶家和沈家是世交,追风和沈惊澜两人一起长大,追风性格跳脱,在沈惊澜各种奖学奖杯奖状奖学金拿到手软的时候,追风还在和精神小伙精神小妹混夜场。
追风的父亲嫌弃追风整天吊儿郎当没正事,容易带坏家里弟弟妹妹,沈惊澜回国后,架着追风的胳膊送到沈惊澜身边,让追风跟着沈惊澜学习做生意,还断了他所有银行卡。
追风娇生惯养,谁都不服,就服沈惊澜,这两个月也确实收心了,在沈惊澜办公室做特助。
追风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围着沈惊澜打量两圈,他一大早听公司的人八卦,沈惊澜捡到一个女生发夹,还还给了人家。
沈惊澜不是一个没事给自己找事的人,捡发夹这种行为,实在太不沈惊澜了。
“就你捡发夹的那个?”
“是她。”
沈惊澜瞅了一眼箱子里的红宝石项链,语气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甚至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追风:“不是,又不是古代,你捡了人家发夹,人家就得对你以身相许?人家能同意?”
沈惊澜不置可否,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指腹,墨黑的眸子盯着那串名为天使之吻的红宝石项链出神,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追风大嘴巴,和沈惊澜说话的功夫,把沈惊澜想要娶媳妇的消息发给了沈惊澜的妈。
沈惊澜是独生子,快三十的人连女朋友都没谈过,沈伯母还曾怀疑沈惊澜有某些心理或身体方面的问题,沈伯母不知道多希望沈惊澜早日成家。
没一会儿,追风微信里多了两万转账。
追风查了一下余额,.1,他嘿嘿一笑收起手机,嬉皮笑脸讨好地看向沈惊澜。
“试试呗,万一人家想不开就同意了呢?”
沈惊澜抬眼看向追风,追风后知后觉说错话,拍了一下嘴巴,改口道。
“小沈总有颜有钱,智商一百三十五,这条件去哪找,那姑娘肯定能相中你,作为特助,操心老板的终身大事,是我分内的事,包我身上,奖金准备好就行。”
沈惊澜:“少不了你奖金。”
四个小时之后,那串价值连城的红宝石项链出现在温若初面前。
西餐厅灯光暧昧昏暗,小提琴声宛转悠扬。
温若初身穿湖蓝色紧身连衣裙,坐在靠窗位置,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穿梭的车帘和行人如蝼蚁般在脚下穿行。
下午手机收到一条微信,只一张图片,图片里一打现金放在枕头上,配文,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号码陌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温若初一下子看出来发信息的人是沈惊澜。
温若初明天就打算走了,虽说那天闹了一个乌龙睡了沈惊澜,起初温若初还胆战心惊的,毕竟沈惊澜可是太子爷,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得罪了太子爷以后日子没发过。
可沈惊澜表现平平淡淡,似乎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温若初也就放松了警惕。
算起来都过去一周了,沈惊澜却发来这样的图片质问,显然是想秋后算账,道歉的话准备了一肚子,甚至想到患夜游症解释那晚的无状。
客套几句,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沈惊澜就拿出一条红宝石项链,问她好看吗?
她对珠宝没什么研究,分不清好坏,就是觉得挺好看。
温若初点点头,夸了两句。
“很好看,一看就是好东西。”
装着红宝石项链的黑色丝绒盒子边上还放着一份沈惊澜的体检报告。
沈惊澜不会是得了什么脏病,赖上她了吧?
追风出了一堆馊主意,最后沈惊澜还是自己把温若初约了出来。沈惊澜看出了温若初眼底疑惑,没急着解释,犹豫半晌,抿了一口咖啡。
“我家世代经商,母亲在部队任职,家中独子,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无不良嗜好……”
瞅了一眼体检报告,“……身体健康,没有寒毒,也不会早死,你愿意嫁……”
沈惊澜说了一堆自己情况,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好像有点唐突,很快改了口。
“我能追你吗?”
距离那个梦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个令她恐惧胆寒的病又出现在她耳朵里,排山倒海一般掀起恍如上辈子的记忆。
心底涌起一股酸涩,握着咖啡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怔楞地看着沈惊澜,眼底好像有什么温热液体流出。
沈惊澜也在看着她,眼尾微微泛红,两人视线相撞,宛如来自异时空两条线,不知穿越多少时空,终于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他们从对方眼底读懂了独属于两个人的那段记忆。
温若初眼底含泪,忍不住笑了笑。
“能结婚吗?”
沈惊澜点头,“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