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几个人分开各自行动,冯夜郎待着池狸根据嗅觉在附近转转,看看能否找到些藏匿起来的地方,任长生早上起来联系不上缃鸾,坐立难安了几个小时,还是决定去找找那只小鸟目前在哪里。
方圆和葛淼在会场里了解信息,跟其他商务人士聊天。
虽然开始的时候方圆非常抗拒,但是她到底是白玉京名门出生,真正混入名利场的时候比葛淼都要熟悉,许多投资娱乐消遣之类的谈资说得习以为常,很快便在角落里混入了一个小圈子聊天去了。
葛淼自己端了一杯香槟靠在吧台附近,算作暂时休息。
在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出轨之后,这些粗线条的人并没有给予她太多关心和同情,这固然和她本身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受伤的状态有关,但是这些人没有太多人文关怀方面的常识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没办法责怪任何人,与这些家伙关注的问题相比,男女之情真的是细枝末节到几乎看不见的小事情。
葛淼有些泄气,她感到一种些许的难过像雾气一样萦绕在周围,并不至于让她做不来任何事情,但是心情依旧是不愉快的。
“我是一个很难让人全身心喜欢的人吗?难道像我这样普通的人类,这辈子只配拥有一份权衡过利弊,长满了瑕疵,破破烂烂又模模糊糊的无法被称作爱的感情吗?”
葛淼嘀咕了一句,陷入了轻微的自我厌恶和放弃之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摇摇头把那些让人泄气地想法甩出去,左右看了看,决定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搜集点信息,用忙碌缓解了自己的伤春悲秋。
但是话虽然这么说,葛淼却有点不知道到底如何打探消息。就在观察人群,思考着应该混到那个圈子的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于信匆匆跑过来,看见葛淼的时候脸上立刻挂上了心虚的笑容:“葛淼,我昨天累得什么也没看见,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才看到!”
葛淼实在是挤不出什么笑容给他,无奈这个场合也不是什么好说分手的地方,她便板着脸公事公办:“没事,你的项目自然你忙一些——项目的介绍文件给我一份,我去看下。”
于信仿佛没有听到后面半句话似的,凑上来靠近了些:“你生气了?”
葛淼有点不耐烦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表现出来,然而看到对方这副比起平日热络不少的模样,她还是发自内心感受到嫌弃和厌恶:“……你先好好做项目吧,工作是最要紧的。”
于信看到她的样子,便猜到对方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急忙追上去:“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说什么了?你不要什么话都相信,你该相信的是我。”
本来葛淼已经懒得理会对方了,听到这话却忍不住抬起头反驳:“我应该知道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我相信了什么我就不该相信?”
这话说起来仿佛是绕口令,然而意思却十分清晰。
于信心里一沉,这下几乎算是确认了葛淼已经知道缃鸾的事情。葛淼对这件事情知道得太早了,此刻的葛淼还不够成熟,也没有作为成功的商务人士的妻子的自觉,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扰乱了于信全部的计划。
他内心里抱怨着,不禁怨怼上这件事情里面的所有人,包括缃鸾。
葛淼没什么兴趣跟他说话,见于信一直不愿意把材料给她,有些索然无味地打算离开。
于信拽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听别人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解释的,事情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我知道的是哪样?”葛淼有点不耐烦了,甩了甩对方的手,却发现没甩开,“你松开手。我是来做投资顾问的,不是特地来跟你吵架的,你有什么话等我工作结束了再说。”
于信着急了,手上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为了几句没头没尾的风言风语,你就要跟我赌气?”
葛淼被一句话恶心得不轻,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发出一声带着些许疑惑的叹息:“……哈?你别说了。我有事情,真的没空跟你闹。”
“为什么你拒绝和我沟通。”于信心里发虚,此刻无论葛淼说什么,仿佛都成了对方生气他出轨的佐证。
忽然,一只手搭在于信肩膀上拍了拍,于信转过头微微昂起脖子,就看到冯夜郎疑惑地看着他,目光顺着他的脸最终落在他拽着葛淼手腕的右手上面。
冯夜郎皱了皱眉,直接看向葛淼:“葛老师,这位先生是?”
葛淼总算趁机扯开了对方的手,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往后退了几步:“冯经理,这位是这次VR全息项目的研发人员,工程师于信。”
冯夜郎点点头,伸出手客套一般微微笑了一下:“于工是吗?”
于信伸出手有些不情不愿地和冯夜郎握了下手,带着几分敌意上下打量了一番冯夜郎:“您是来参展的吗?”
冯夜郎上下打量一番对方,对那种阴沉的敌意似乎没什么察觉,只是随意地笑了笑:“嗯。鄙人姓冯,是青山村乡村游负责人。听说这边有个针对乡村和度假区的VR建设项目,就想过来了解下情况——我这人对于投资项目不是很了解,正好葛淼这方面比较在行,我就以朋友的身份请她来帮我把把关,看看这个项目到底适不适合投资。”
于信心里有点窝火,似乎觉得对面的男人有些不顺眼:“您跟葛淼是……同事吗?还是之前的同学?”
冯夜郎笑了笑,故作不经意地回答:“是朋友——于工既然是研发人员,应该有这个项目的介绍吧?能不能拿一份给我看看?我想了解下这个项目的整体效果和大概报价。”
等到于信去拿资料,葛淼有些忐忑地凑到冯夜郎身边:“冯局,他肯定误会了。”
冯夜郎点点头,笑了笑:“自己不清白的人看谁都不清白,随他愿意怎么说去。如果后面他纠缠你,你也能有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