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李奕派玳安送来一份礼物,给花子虚压惊。
花子虚准备了一桌酒席,想请李奕来表示感谢,顺便问问那笔银子的下落。
按李奕的意思,还想再凑几百两银子,给他买房子。
但李瓶儿不同意,私下里让冯妈妈过去,对李奕道:“别来吃这顿酒了,就给他编个理由,说银子都用在上下打点了,已经没有。”
花子虚却不明事理,还让小厮一再邀请。
李奕当然要顺着瓶儿的意思,毕竟这是主线剧情,赶紧躲得远远的,回话说不在家。
花子虚气得不行,只是一个劲儿地跺脚。
在原着中提到,大凡女人变了心,不再和男人一条心,哪怕你是铁打的硬汉,也难以察觉,她背后的那些事儿。
自古以来,男人管外面,女人管内面,最后有些男人的名声,被女人搞坏了。
这是为什么呢?
都是因为,男人没管好自家女人。
要想管好,关键在于夫妻之间,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缘分相投,夫唱妇随,这样才能保证不出问题。
像花子虚这样的,落魄不羁,毫无原则,还指望他老婆不对他起二心,怎么可能呢!
后来,花子虚好不容易才凑齐二百五十两银子,在狮子街买下一处房子,安顿下来。
但刚搬进去不久,他又倒霉地患上了伤寒,从十一月初,就一直卧床不起。
起初,他还请太医来看病,但后来因为怕花钱,就硬挺着。
病情一天天恶化,挨到了二十几号,终于一命呜呼,去世时年仅二十四岁。
他手下的仆人天喜儿,在他病倒的时候,就偷了五两银子,跑得无影无踪。
花子虚一死,李瓶儿就让冯妈妈去请李奕过来,商量买棺材入殓、念经超度,以及到墓地安葬的事宜。
花家的花大、花三、花四等男女亲属,也都来吊唁、送葬。
那天,李奕让吴月娘准备了一桌酒席,到墓地祭奠花子虚。
当天,李瓶儿坐轿子回家,在房里设了一个灵位,供奉花子虚的牌位。
虽然是在守灵,但她心里一直想着李奕,心头火越来越热。
“他既然有那么多老婆,再多我一个,应该也是可以的……”
………………
这一天,正好是正月初九。
李瓶儿听说,这天是金银花的生日,虽然还没到花子虚的五七忌日,她还是买了礼物,坐着轿子,去给金银花过生日。
冯妈妈抱着毡包,天福儿跟着轿子。
进门后,李瓶儿先给月娘磕了四个头,笑道:“前阵子在山头祭奠子虚,让你挨饿了,还多亏了你送的重礼。”
拜完月娘,又去请李娇儿、孟玉楼来见面行礼。
金银花来到后,瓶儿问道:“这位就是五娘吗?”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她一口一个“姐姐”,请她受自己一拜。
金银花哪里肯受,两人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平辈互拜了。
金银花又感谢了她送的寿礼。
吴大妗子、潘姥姥,也一同见了礼。
接着,李瓶儿想请李奕出来,月娘笑道:“他今天到玉皇庙打醮去了。”
随后,众人让座,吩咐上茶。
过了好一会儿,孙雪娥走了过来,装扮比其他人稍显简朴。
双方见过之后,月娘便领着孙雪娥,到自己的房间,让她换了衣服,又吩咐丫鬟在客厅摆好桌子,准备上茶。
不一会儿,房间里生起炭火,羊羔美酒也准备好了,开始上酒。
月娘让吴大妗子、潘姥姥、李瓶儿坐上座,自己和李娇儿坐主位,孟玉楼和金银花则坐在旁边。
孙雪娥返回厨房,继续忙活,不敢多待。
月娘见李瓶儿好酒量,每杯酒都爽快地喝掉,于是亲自给她斟了一遍酒,又让李娇儿和其他人,也都给李瓶儿斟一遍酒。
接着,月娘微笑道:“瓶儿搬得那么远,咱们姐妹几个,聚少离多,真是挺想念你的。你怎会这么狠心,都不来看看我们?”
孟玉楼插话道:“要不是因为,今天要给银花过生日,瓶儿姐还不会来呢!”
李瓶儿笑道:“好姐姐们,我也想你们啊,只是一来我还在热孝中,二来家里也没个人帮忙。昨天才过了他的五七,要不是怕银花怪罪,我还不敢来呢。”
接着,她问月娘:“大娘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月娘微笑:“还早着呢。”
金银花接过话头:“大娘的生日,是八月十五,瓶儿姐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
李瓶儿答应道:“那当然,一定都来。”
孟玉楼提议:“瓶儿姐今天干脆就别回家了,和咱们姐妹多聊会儿吧。”
李瓶儿笑道:“我也想和各位姐姐,多说说心里话。实话告诉你们,我家是小户人家,刚搬过去那边,自从他走了,家里就没人了。
房子后面,紧挨着乔皇亲的花园,空荡荡的,晚上常有狐狸闹腾,怪吓人的。
原先有两个小厮,大的那个走了,只剩天福儿这个小厮看前门,后面半截房子空荡荡的。幸好还有老冯,是我以前的熟人,常来帮我洗洗衣服什么的。”
月娘问道:“老冯多大岁数了?真是个老实可靠的妈妈,从不多嘴多舌。”
李瓶儿笑道:“她今年五十六岁了,没儿没女,就靠给人说媒为生,我经常关照她一些衣物。
我家那口子去世了,我叫她过来,陪我做个伴,晚上跟丫头们挤一床睡。”
金银花嘴快,插话道:“既然有老冯在家里看着,瓶儿姐在这里过夜,也没关系嘛。反正你的相公也不在了,谁能管着你呢!”
玉楼笑道:“瓶儿姐,你听我的,让老冯回去算了,别坐轿子回去了。”
李瓶儿只是笑,不搭腔。
聊着聊着,酒已经喝了好几轮,潘姥姥先起身,去前面了。
金银花摆摆手,回房去休息了。
李瓶儿再三推辞:“我酒量有限,真的喝不下去了。”
李娇儿笑道:“瓶儿,怎么在大娘、三娘那里肯喝酒,轮到我敬酒,就不肯喝了?明显是有亲疏之分嘛。”
说着,她拿了个大杯子斟满酒。
李瓶儿苦笑:“娇儿姐,我是真的喝不动了,哪敢作假啊!”
月娘微微一笑:“瓶儿,你喝了这杯,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李瓶儿这才接过杯子,放在面前,继续和大家聊天。
孟玉楼看到春梅站在旁边,就问春梅:“银花在屋里做什么呢?你去把她和潘姥姥叫来,就说大娘请她们来,陪瓶儿喝酒呢。”
春梅去了一会儿,回来了,笑道:“姥姥身子不舒服,正躺着休息呢。银花姐在房里整理妆容,马上就过来。”
月娘笑了笑:“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她倒像是这里的主人,把客人晾在一边,自己不知道跑房里干什么去了。其它方面都挺好,就是有时候孩子气太重。”
众人正聊着天,金银花走了过来。
玉楼看到她浓妆艳抹,从外面扭摆着走进来,便开玩笑道:“银花啊,你可真是个美人儿!把客人丢在这里,你却躲到房间里去,可真是会享受啊!”
金银花嘻嘻笑着,往她身上轻轻打了一下。
玉楼又道:“好大胆!你还敢不敢再给我倒杯酒?”
李瓶儿推辞道:“我已经喝了不少酒,真的够了。”
金银花笑道:“别人给你的,是别人的,我也要给你敬一杯。”
于是,她倒满一大杯酒,递给李瓶儿。
李瓶儿却一直放着,不肯再喝。
月娘这时注意到,金银花的发鬓上,插着一根金寿字簪子,忍不住问道:“瓶儿,你和六姐这对寿字簪子,是在哪里打造的?样式真好看。
改天我们也每人照着样子,做一对来戴。”
李瓶儿微微一笑:“大娘要是喜欢,我这儿还有几对,改天每位姐妹都送上一对。这是过世的老公公,在御前带出来的,外面可没有这样的款式!”
月娘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姐妹们这么多,哪里能送得起啊!”
众女眷继续饮酒、欢笑,时间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