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这碗“好心好意”的清汤白肉,何雨柱走出门,步子沉稳而从容,仿佛真是一个满心关怀的好邻居。
他轻轻敲了敲贾家的门,压低嗓子喊了一声:“秦姐儿,张大娘,俺把汤送来了,小心烫着啊!”
屋里一片沉寂,片刻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条缝隙。秦淮茹探出头来,脸色憔悴,眼底带着警惕和犹豫,但在何雨柱灿烂无害的笑容面前,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了门。
“雨柱哥,辛苦啦……”秦淮茹勉强挤出一个笑,伸手接过碗,手指触到碗壁那滚烫的温度,不由得一颤。
何雨柱见状,故作关心地说道:“小心点,炖了好久呢。张大娘一会儿喝了,保准顺顺气,吃嘛嘛香!”
说完,他还不忘补上一句:“要不俺留着,再给你们炖点?多补补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呀。”
秦淮茹心里打着小算盘,暗忖着这碗汤若是真的有用,也算是救急了。贾张氏自从吃了那一顿辣粥后,一直半死不活地哼哼唧唧,连口热汤都咽不下,弄得家里气氛紧张又沉闷。
她低头看了看那碗清汤,汤色清亮,肉片洁白,香气扑鼻,实在看不出半点端倪。犹豫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端着碗回了屋。
贾张氏靠在炕上,见秦淮茹端着碗回来,眼里立刻燃起一丝渴望的光芒。她连着几日食不下咽,嘴里苦得发涩,胃里更是火烧火燎般难受,早已饿得两眼发昏。
“来……快点……俺饿得不行了……”贾张氏咽着口水,催促着。
秦淮茹小心地舀了一勺汤,先吹了吹,又偷偷地闻了闻,没有闻到辣味,这才放心地递到贾张氏嘴边。
贾张氏哆哆嗦嗦地接过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口,喝下去。
起初,汤水顺着喉咙滑下,温热柔滑,让她几乎感动得落泪。可这股温润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下一秒,一股比之前更猛烈、更尖锐的辣意从舌根猛然炸开,犹如火山喷发般席卷了整个口腔。
“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贾张氏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从炕上一跃而起,整个人扑腾着在屋里乱蹦,脸涨得通红,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嘴里狂喊:“火!火!俺嘴里着火啦——!”
秦淮茹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汤水四溅,肉片滚了一地。小当和大当吓得大哭出声,缩成一团,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妖怪。
屋外,何雨柱早已听见动静,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故意放慢脚步,踱到门口,故作焦急地问道:“咋了?张大娘又咋了?不会是喝了汤……上火了吧?”
秦淮茹急得直跳脚,顾不上回答,只能手忙脚乱地去拦着贾张氏,生怕她一头栽倒。
贾张氏捂着嘴,脸色青紫交错,哑着嗓子嘶吼:“辣!俺要辣死啦——!”
何雨柱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不可能啊……俺那汤可是清汤白肉,连葱花都没放一根,咋能辣成这样呢?”
他说得理直气壮,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秦淮茹咬着牙,心里一阵狂骂,可脸上却只能陪着笑,哆哆嗦嗦地道:“雨柱哥,可能……可能是俺娘身体太虚了,喝不得热汤,反应有点大……”
“哎呀,原来是这样,那就得更小心了。”何雨柱点点头,装作很有经验地建议道,“要不……煮点凉粥喝喝?凉着点的,好入口。”
秦淮茹差点没气得晕过去,嘴角直抽,却又不得不连连点头称是。
何雨柱见状,心里得意得很,暗道:“贾张氏,你不是爱嚷嚷?爱骂人?今儿个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辣手摧花。”
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屋,心情好得不得了,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走进屋里,他顺手关上门,靠着门板,眯着眼,细细回味着贾家屋里那一片鸡飞狗跳的场景,心里乐开了花。
窗外的风吹得竹帘沙沙作响,院子里一片狼藉,一群麻雀吱吱喳喳地蹦上了檐角,仿佛也在为这场无声的闹剧添油加醋。
何雨柱眯着眼,慢悠悠地想着:“这还只是开胃菜呢……后头的戏,可还长着呢。”
何雨柱靠在门板上,耳朵竖得笔直,屋外传来断断续续的骚动声,夹杂着贾张氏痛苦的呻吟和秦淮茹手忙脚乱的脚步声。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本该是春日里那种带着草木香的清新气息,可突如其来地,一股刺鼻的怪味裹挟着灼人的辣意,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何雨柱的鼻孔。
他鼻尖一动,微微皱眉,随后嘴角浮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嘿,这味儿……”何雨柱轻声嘟囔着,侧头闻了闻,鼻腔里竟充斥着一股夹杂着酸涩、辣辣的刺鼻气息,那味道一时间令人头皮发麻,眼角都跟着发酸。他轻轻吸了两口气,眯起眼睛,细细分辨——那不是单纯的辣椒味,而是夹杂着某种极不体面的气息,酸臭中透着火辣,显然是有人吃坏了肚子,闹起了肠胃风暴。
“啧啧啧……”何雨柱舌尖轻弹,心里乐开了花。他低头瞧了瞧自己干净的布鞋,抬头望了望头顶微黄的天色,心里暗暗感叹:“俺这一手,真是神乎其技了。辣得张大娘连肚子都顶不住,怕是今儿晚上得在茅房上安营扎寨喽。”
屋外,秦淮茹焦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来:“娘!快忍忍……俺扶你去茅房……小心点,别滑了……”
贾张氏气若游丝的叫骂声断断续续,破碎得像漏风的风箱:“辣死我了……俺……俺不活啦……秦淮茹,俺要死了……”
何雨柱听得直想笑,可脸上仍旧绷得紧紧的,不露半分痕迹。他顺势拉开屋门,装作漫不经心地朝院子中央走去,鼻尖仍旧时不时抽动着。
走到中院,他特意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望天,一边故作茫然地问道:“咦?咋回事?这院里……怎么有股怪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