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嗅~”
落阳耸着鼻子,双臂环胸道:“如此大的腥味,看来软饭并不是那么好吃啊,这十人怕是遭了大罪。”
听烛道:“祟妖,本就是害人之物,且每次出现,必是伴随着人死。”
“大爻各地山官,不就扮演着送死角色?”
“至于他们十人,既然愿意主动去打头阵,自然得感谢一番。”
听烛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宫殿大门,摇了摇头:“呵,被封死了啊。”
“各位道友,还是先思索此妖破绽,想着等一下如何应对吧。”
然而,却有一女修怒声斥道:“这位道友,又何必说这些风凉话?”
“我等自是知晓祟妖危险万分,可为了道骨这般仙物,冒险值得,哪怕是死!”
“倒是你,胸无沟壑,畏首畏尾,只会事后说三道四,如此做派,让人作呕!”
“你是何人?来自何地?”
听烛不搭理,只是手中八卦盘出现,就这么滴溜溜旋转着,似在推算什么。
三息之后。
见他叹了一声:“啧,挺不凑巧的。”
“至于我,卦宗听烛!”
忽然间,他抬起眸子,眸光淡漠如水。
“还有便是!”
“我有一卦,与你八字不合!”
……
寝宫之中。
老妇站在软床上,咧着满嘴黄牙,卖力扭动着丑陋肢体,活像个千年干尸跳大神一样。
床前。
十男修眼眶只剩血淋淋大窟窿,啥也见不到,诡异的是,他们神态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甚至有人,将自己断腿搂在怀中,满是爱意般的抚摸着,这一幕幕,太过惊悚瘆人。
片刻之后。
老妇停下动作,一屁股重新坐在软床上,目光带着幽芒,直勾勾盯着面前十人。
“各位公子,这一舞到此为止了。”
“可小女子,还是不知你们是否真心啊!”
只听她话音一顿,毫不掩饰目中凶残和着嗜血之意,狞声笑道:“各位公子,不如将自己那颗心掏出来,好让我瞧瞧,你们这真心,究竟是真还是假!”
果不其然。
十修好似被彻底蛊惑一般,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也丝毫没有迟疑。
纷纷举起手中兵刃,朝着自己胸膛落去,顷刻间,鲜血止不住般喷涌而出,将这寝宫化作一片猩红血泽。
“姑娘,我……”
一青年手捧着颗鲜活,微微跳动着的心脏,话未说完,就是一头栽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另外九人,同样如此。
也是这时。
这座宫阙之外,忽地响起两道一男一女声,兴奋扯着嗓子鬼叫,似在幸灾乐祸。
男声:“呀,又害好多人一命!”
女声怒道:“把话收回去,让我来说!”
“明明是我害死的,我能感知到,死的那些人是被我哄进去的……”
这般动静,自然传到听烛等人耳中,引得众修顿时一阵慌乱。
“十……十相门,害群马!”
“各位道友,我是在雪地之中,遇到一个受伤颇重女子,她声称……”
一时之间,众修各自讲述,发现情形居然大差不差。
落阳凝起眉:“又是这些崽子,先前那十人死光了?李十五呢?”
至于听烛。
盯了身前女子死尸一眼,又手持八卦盘,开始推算起来,这宫殿看似构造单一,偏偏四周犹如鬼打墙一般。
没祟妖老妇引路,只能困在这方寸之间。
深处,寝宫。
老妇走下床榻,就这么踩踏在粘稠鲜血之上,一脚,将身前一颗人头踢开,而后才俯下身子,在一具具死尸之上摸索着。
口中低笑道:“你等图我财,可我也图你们财啊,不止如此,我还图命呢!”
“还有外面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只是下一刹,一道身影,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人失去双目,胸膛亦是无心,看上去尤为骇人。
他道:“看来,你并不是那种大妖啊,而是类似无脸男,赌妖这种,有着自己的破绽。”
“你……你……”,老妇见此,明显一阵慌乱。
“无心居然不死,还有你的腿不是已经砍掉了,这双腿又哪儿来的?”
李十五漠然一笑,面上满是狠戾之色,他足足多了八条腿,且能控制其中两条自由缩放。
如今用的,就是这两条。
“我为何要讲给你听?”
李十五笑着,拇指上眼珠子睁开,就这么盯着身前老妇。
他能感觉到,对方那种魅惑之术似乎不起作用了。
不止如此,他隐约觉得,好像可以要求老妇为自己做一件事。
“为何这样?”
李十五眉头蹙起,脑中闪过进入这寝宫后的一幕幕,不多时,便是神色渐渐舒展。
唇角咧得很开,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
“妖孽,你怕是完了!”
老妇见此,牵强一笑:“公……公子说啥胡话呢,你为我剖心,小女子甚是感动,从此便非你不嫁……”
李十五呸道:“给老子住嘴。”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一句话,付出,是相互的。”
“而你先前施展的,应该不是魅惑之术。”
“而是类似同心结一般,将我们十人和你绑定在了一起。”
“只要成功绑定,就能让我等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甚至不惜掏心!”
李十五嘴唇弯起,继续道:“先前,我等为你砍腿挖眼割耳,而你所谓的回报,仅仅是跳了段丑陋不堪之舞。”
“不过嘛!”
“如今的我,可是为你付出了一颗心啊。”
李十五话音狠戾起来:“所以现在,该你为我付出了!”
“毕竟你说过的,付出可是相互的。”
不远处,老妇目露骇色。
因为事实,确实如对方说得这般。
且在这一段‘付出’关系中,现在是李十五付出的更多,占了上风。
所以她接下来,不得拒绝对方提出的要求。
“公子,我给你一枚道骨,咱们互相揭过如何?”
“毕竟此物,对你人族可是不世至宝,足够让你化龙遨游九天。”
听到这话,李十五只是嗤笑一声。
先前,他们砍腿,割耳,挖眼。
而妇人呢,仅是跳了段丑陋不堪之舞,双方就扯平了。
所以李十五觉得,双方这段‘付出’关系,可能并不对等。
他们得付出更多,才能换来妇人做一件小事。
而此刻,机会只有一次。
自然,他得加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