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三只碗，竖三碟菜，四周八双筷子在八仙桌上各边两双整整齐齐地摆着，间距相等，左右完美对称。
司沉水嘴角抽搐。
你这是清明节祭祖吗？
孙美清端着一桶米饭出来看到桌上的情况时，也惊呆了，小跑着过来问司沉水：“他家都是这样吃饭的？”
司沉水耸耸肩：“不知道。”顿了顿，“可能他想请外公吃饭吧。”
“啊！”孙美清忽然捂住耳朵尖叫。
司沉水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扔掉的饭桶，揉了揉耳朵。
她大舅妈怕鬼都怕的那么可爱。
厉擎苍听到声音，转身往这边看了一眼，见司沉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静默了几秒，右手蜷了蜷，忍着不舒服还是将摆得相当完美的碗筷给摆成了圆形。
而后开始搬椅子。左两把，右两把，前后各两把……开始调整间距。孙美清真怕他摆成祭台，忙跑上去帮忙。
厉擎苍看着她摆得歪七扭八的椅子，眉头微皱。恰好这时，几名小警卫员拿着饭盒进来打饭，他冷冷地望了过去。
几名小警卫员说话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哆嗦了一下，而后竟然扭头就跑。
太可怕了，明明差不多大年纪，这位厉首长怎么比他们司军长生气的时候还恐怖？孙美清仿佛晕厥的人缓过劲来似地把司沉水拖到身边坐下，凑近她耳边小声嘀咕：“以后他主动要求干活，我是不是都得小心？”
司沉水想起自己被厉擎苍秃噜脱臼的肩膀，认真建议：“不让他进门最安全。”
孙美清白了她一眼，突然热情洋溢地对着厉擎苍说：“苍苍啊，舅妈给你盛饭。”她一边盛饭一边对厉擎苍念叨，“以后要常来啊，我们家水水虽然脾气不好，但只要锄头握得紧，没有挖不到的。”
苍苍……司沉水看着面不改色坦然接受的厉擎苍，默默望天。
不知道她大舅妈知道他只是想挖她去他的部门上班，不知作何感想。
司沉水吃饭时都比较专心，默默啃着猪蹄，听大舅妈跟厉擎苍唠嗑。
没想到厉擎苍这种高傲冷峻的强迫症精英，哄中年妇女竟然很有一套。一顿饭下来，孙美清恨不得留他在家里住下。
要不是FZC队长龙河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孙美清估计要塞户口本让他们去领证了。
司家书房。
“两位首长，有毒气弹的线索了。”龙河将一张海报递给厉擎苍，心里也早就将司沉水当成了FZC的成员，直接将情况说了一遍，“这是菁藤大学的校庆宣传海报，上面介绍有一位考古学教授要做一次关于古代核战争的讲座。”
“我去搜集了一下相关信息，发现这名教授是神秘学方面的专家，有情报说他有可能已经掌握了证明核战争存在的切实证据。”
“他跟雪谷的实验室有关系？”司沉水和厉擎苍的心情都沉了沉。
当初厉擎苍接到的任务内容就是将实验室证明古代核战存在的资料带回去。而且实验室里的那些地雷手枪出现在了司沉水周围，显然跟一直以来迫害她的人有关联。
厉擎苍瞟了一眼司沉水挂着的金丝楠球，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惑。
那份资料里如果真的是古代核战的线索，以司沉水的秉性一定会上交才对。
所以，古代核战的资料还未找到，他们的任务还未结束。
“司少校，这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厉擎苍朝司沉水伸出手，顺手将她左肩的衣领子给拉了上来，“合作愉快。”
敢威胁她？不合作他是不是打算告发她？
司沉水笑了，一把扣住他撩她肩的手，顺着力道窝进了他怀里，柔弱无骨的手钻沿着他的胸膛就摸起来：“上一个跟我合作的人已经死了，首长要惜命啊。”
厉擎苍身子猛地绷紧，双手下意识地捉住了她的腰想将制止她，却将她往自己贴的更紧了。
龙河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他们刚才难道不是在商量如何接近那位教授吗？
他没看到，司沉水从厉擎苍手上顺了件东西出来，而后对着厉擎苍的脸就要亲上去。
厉擎苍的脸刷地就黑了，推开她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账单拍在酸枝木书桌上，看都不想再看司沉水一眼，扭头就走。
这女人真的比冥王那女人还过分！一点也不矜持！
龙河心惊胆战地跟在他后面，冷汗刷刷地下。
以前他们首长亲自招人，往往用气场就能震住对方了。这次首长连渗透敌方内部的招数都用了，亲自登门又是做家务又是陪吃赔笑脸，结果……
他默默替出这个馊主意的老三伏榕点了根蜡。
“这么纯情？”司沉水盯着厉擎苍的背影耸耸肩，坐在宽大的官帽椅上，手掌翻出一个小红本本。
“厉擎苍，少将，帝国FZC负责人。”司沉水看着从厉擎苍手上顺来的军官证，有些咋舌，“这也太敷衍了吧？”
这证件显然跟正常的军官证不一样，写了等于白写。
“有点像战冥啊。”司沉水喃喃道。
战冥啊，却是连军官证都没有呢。他们，活得也像这个世界的影子，死了都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司沉水抹了把脸，逼自己转移注意力，视线落在红本上，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FZC到底是什么部门，她表姐这个信息专家都没搜出来。只有FZC三个英文字母，众所周知的便是这是一群军二代太子爷们组建的混吃混喝的部门，运气好参与了几起大案子，厉擎苍因此得了几次特等功，一路升的飞快。
但司沉水撞见过他们执行任务的样子，那绝对不是运气好蹭军功的部门。
“那么大一个坑，姑奶奶脑子坏了才会往里跳。”司沉水将军官证随意地丢在桌面上，这时，书房门打开，孙美清端着一盘西瓜进来。
“我觉得刚才那个小伙子不错。”孙美清将果盘放到桌子上，自己拿了一块吃起来，“你说不定哪天就挂了，没谈过恋爱就去见你外公，我真怕他爬上来骂我。”
司沉水刚拿到的西瓜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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