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事再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一张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被推出来的时候,步子都是踉跄的,感觉随时都会一头栽倒下去。
七日抬眸看了姒今朝一眼,便老老实实站到虞长安身后,从头到尾没吭声。
听虞长安这么说,王哥一喜。
太好了,他们同拍卖行的仇恨还没有结束,且接下来也要去寻拍卖行的老巢!
“为何要等来日?”
王哥语气迫切,难掩激动。
虞长安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很淡:
“如阁下所见,我们只有兄弟四人。就算找到拍卖行隐匿在暗处的老巢,也无法将其全数斩草除根。稍有不慎,还可能有去无回。这太冒险了,得从长计议。”
“你可以跟我们合作呀!”
王哥又想上前,这次横过来的是敖九州的刀。
王哥讪笑一声,不得不后退两步,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差点撞在刀口的脖子,心有余悸。
而虞长安面对他的提议,只是笑着看他,并不应声。
非只是一个表情,意思却很明确。
他是在说:以你们现在的样子,有同我们合作的资格吗?
“我们可以回去搬救兵!”
王哥连忙解释。
“只要你们能护送我们几个回去,我们保证举全宗之力,帮你们围剿拍卖行老巢,到时候随你们报仇血恨!”
其实是举全宗之力,把灵石追回来。
那么大一笔灵石,再加上一战之后的战利品,足够母亲派人出手了。
敖九州冷笑一声,打破了他此时脑中已经抑制不住的美好幻想。
“帮?明明是你们要救人,是你们要回宗搬救兵。需要我们护送你们回去,还需要我们手里的情报讯息。却厚着脸皮说是在帮我们?”
敖九州刀一转,刀尖抵着他胸口,迫使他一退再退。
“嗯?是不是我们还得感谢你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心思被戳破,王哥只得不停否认,额角都渗出冷汗。
“哼。”
敖九州收刀,反手时,以刀柄直接将他震开。
语气尤其生硬。
“听好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现在是你们,在求我们帮忙。分得清大小王吗?”
王哥认清形势,只得陪笑脸:“是是,好汉说的是。那......合作......”
虞长安余光从姒今朝脸上掠过,见她默许,才扬起一个和善的笑:
“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是同仇敌忾,互相帮助,又何必说得合作那么生分?”
“是是,是是,您说的对,您说的对。”
这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王哥驯得实在没了脾气。
连声称是。
他心知这几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能够得他们护送,就已经是普天同庆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是耍什么小心眼。
只是,他心里盘算着这个,盘算着那个,却完全没想过,自己满心满眼,要找拍卖行的老巢,而眼前这几人,找的却是他的老巢。
......
王哥几个本分之后,队伍便带着半死不活的管事,连夜乘坐云舟出发了。
虞长安带着管事独自在船舱内,负责审讯。
他自己毛遂自荐的,他说他处理赏金会的叛徒时,学过一些,很擅长这个。
姒今朝、敖九州、于彦,则是在船舱外的甲板上,看着那五个邪修。
七日则是充当空气。
五个邪修给出的自家帮派的位置,是在北域中部。
北寒阙。
也正是刀宗所在之地。
甲板上风大,呼啦啦地刮蹭着耳膜。
五个邪修借着风声掩饰,扎在一块蛐蛐人。
“越往北,灵气就会越稀薄,这些人到底靠不靠谱,怎么想出坐云舟的。”
“王哥你说什么?什么烤大馍?声音大点儿我听不清!”
“什么我饿了,你脑子饿糊涂了吧!我说,这些人怎么想出坐云舟的!再往北一点,灵气稀薄,也不怕云舟失控栽下去!”
“石锅菜?你饿了想吃石锅菜?石锅菜是什么菜?用石锅炒就行吗?”
“艹,服了。”
“王哥你骂我干什么?”
“......这句又听清楚了。”
“你想吃青城的乳酪?青城在南域啊,早在南域的时候咋不说?”
“......”
王哥不想说话了。
他不想说话,其他人又拉着他说话。
“王哥王哥,你说,咱们这可是去办大事儿的,真要带着这小累赘吗?”
小累赘,指的当然是姒今朝。
王哥耳朵还是好使的,都听了个分明,然后甩给说话的人一个白眼。
“那不然怎么办?拍卖行只是暂时空了,老巢还在,等他们老巢那边回过劲来,一追查,这小姑娘绝对活不了。人家几次三番冒着生命危险,一开始帮我们传信,后来又救了我们两次。就带着呗,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口饭吃就行了。”
“你又要吃大米饭?不是,哥,我问你正事呢!”
“......”
得。
还是不说话了吧。
不远处,姒今朝三人也扎一块儿在蛐蛐。
“他们是不是自己听不清,就以为别人也听不清啊?”
“八成,当咱们的面,说咱的坏话。有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