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反手握住汐语冰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放心,我们撑得住。”
话音未落,洞外忽然传来守卫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族长!据点西侧的栅栏被撞开了!”
白烈猛地转身,金色瞳孔骤然紧缩,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汐语心头一紧,不由自主攥住了离落的鲛纱——那处正是草药晾晒的地方。
白烈和雪辰赶到西侧时,只见七八名兽人正发疯似的撕扯着晾晒的药草,干枯的叶片混着褐色泥土被狠狠踩在脚下,碾碎的药香在晚风里飘散。
雪辰一脚踹开最前面的雄性,银白长发在月光下扬起冷冽的弧度:“找死!”
“反正也是等死!”被踹倒的兽人抹了把嘴角的血,猩红着眼笑起来,声音嘶哑如破锣,“不如抢些药草碰碰运气——神女不肯救我们,还不许我们自救吗?”
这话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刚赶来的汐语心口。她望着满地狼藉的药草,银牙紧咬下唇,扬声喊道:“住手!”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砸过来,有惊愕,有贪婪,有祈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是神女!”有人低呼。
“神女终于肯现身救我们了!”
白烈和雪辰锐利的目光同时射向离落,眼中盛着滔天怒意,仿佛在质问他为何没看好汐语。
二人身形一闪,如两道疾风挡在戴面纱的汐语面前,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目光警惕地锁定几个兽人。
汐语安抚地拍了拍白烈和雪辰的手臂,深吸一口气,从空间掏出个陶瓶,素白的手在月色里泛着微光:“这是刚配好的退烧药剂,能暂缓病情。”
她将陶瓶递给最近的老兽人,指尖微微泛白:“我知道你们难受,但药草需要炮制才能起效。再给我一晚的时间,我会配出足够的药剂。”
雪辰皱眉想拉住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汐语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声音清亮如溪涧流水:“但你们要答应我,守好剩下的药草。若再有人抢夺,我立刻停手。”
老兽人颤抖着枯树枝般的手接过陶瓶,浑浊的眼睛里滚下泪来:“我信神女!谁要是敢再胡闹,我这把老骨头第一个不饶他!”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方才抢药草的几个兽人臊得低下头,默默退到了人群后。
白烈与雪辰交换下眼神,悄然打了个手势,不多时暗处又多了两倍守卫。
回去的路上,刚转过拐角,十几个兽人突然蜂拥而至,直奔汐语而来。
“神女大人!”
“神女大人,您终于肯露面了!”
“神女大人好美……”
兽人们面露狂热,一个个像饿狼扑食般冲过来,为首的一名雄性更是放肆的伸出手,想去触碰汐语的面纱。
然而,指尖尚未触及分毫,离落手腕已如闪电般翻飞,只听“咔哒”一声脆响伴随着骨裂声响起,紧接着一声惨叫骤然划破夜色。
“不自量力的脏东西,也敢碰她!”离落绝美的面容覆着寒霜,怒意从眼底溢出。
那雄性捂着变形的手臂在地上翻滚,嘴里嘶吼着:“打人啦!神女仗势欺人!”
他身后的兽人立刻向后退去,原先狂热的眼神瞬间收敛了大半,畏惧地看着面色冰冷的离落。
雪辰冷冷看着地上打滚的兽人,沉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再敢放肆,就不是断手这么简单了。”
那雄性疼得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却仍在叫嚣:“就算你们势力再大,也配不上神女!神女是属于大家的!”
他话未说完,白烈眸中暗色一闪,汐语还未看清他的动作,便见地上那兽人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甩飞出去,重重砸到了围栏外侧的岩石上。
那兽人在地面滚了几圈,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音。
汐语心底一惊,下意识攥紧了衣角,白烈已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他森冷的目光扫视对面几个面如土色的兽人,声音里的寒意如利刃出鞘:“再敢造次,我不介意让你们病上加病。”
几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互相看了一眼,不甘心地作鸟兽散去。
汐语几人刚踏进洞内,雪辰压抑的怒火便骤然爆发,“离落,你就这样看护汐汐?任她暴露于人前!”
离落冷冷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汐语面前,抬手轻轻摘掉了她的面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因为我想到了最安全的解决方案——带汐宝贝回深海。”
“我不同意!”雪辰满脸怒意。
白烈也皱起了眉峰,周身散发着低气压,显然也不赞同。
“深海皇族避世而强大,且有天然的屏障,普通兽人根本无法进入。”离落指尖掠过汐语惊讶的眉眼,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陆地污浊又危险,根本就不适合你,只有深海的宁静奢华,才配得起你神女的身份。”
汐语柳眉轻蹙,拉下他的手,“离落,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未等她反驳,离落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禁锢在怀中,下颌抵着她发顶喃喃道,“你是我鲛人一族最珍贵的宝贝,可那些腌臜的兽人——”他湛蓝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溢出压抑的低鸣,“他们垂涎的何止是你的医术?我绝不能让那些贪婪的目光再玷污你分毫!”
汐语攥紧他的手,“我并不是一时冲动,不顾危险暴露自己,”她的目光扫过眉头紧锁的白烈和怒意未消的雪辰,又转向离落,声音清亮而坚定:
“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虽然不能贸然使用灵力,但可以将灵力注入药剂中,这样既解决了缺失药草的困境,又能不动声色的帮他们治病,岂不是一举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