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信的院子,位置偏僻,作为孟繁病弱的外室子,他一向不受重视。
纪华筠敲响了院门,却久等不到有人来应门,不耐烦地运起轻功,直接翻进了墙内。
小院里没有人在,纪华筠对着紧闭的房门喊道:
“孟公子,你在屋里吗?”
依然无人应答。
纪华筠思索了片刻,决定谨慎起见,不从房门走,再次运起轻功,跃上了屋顶。
她轻巧地在屋顶站稳,蹲下身,扒开屋顶的瓦片,向屋内看去。
一眼震惊!
“啊——!”
纪华筠惊声尖叫。
“出事了!快来人啊——!”
她站得高,嗓门大,叫声响彻空中。
一道矫健的黑色身影,从天而降。
孟瑜出现在纪华筠身边,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纪华筠看到他,惊慌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孟瑜的劲腰。
“阿瑜,屋、屋子里有好几个死人!呜呜……吓死我了,那个孟子信,吊在梁上,太可怕了!”
孟瑜被纪华筠的双臂紧紧箍住,全身僵硬地直直站着。
“你先放开,我去看看情况。”
孟瑜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纪华筠的后背,轻声安抚。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这时,慢孟瑜一步的谢清源和孟天,带着侍卫踹开院门,闯进院子。
看到屋顶上抱在一起的男女,谢清源眼神欣慰,对孟天感叹:
“年轻真好啊,咱们儿子长大了,想来再过不久,咱家就要办喜事了。”
孟天斜了他一眼,“人永宁侯夫妇会同意?方若莹还记咱俩的仇呢。”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娘子你看,纪家姑娘多喜欢咱们儿子,一定能成的。”
谢清源喜滋滋地说。
“等回了京,我就去永宁侯府提亲,不对,我直接去求陛下赐婚,这不就稳了?”
孟蕊看着她爹兴奋的模样,忍不住劝道:
“爹爹,您在做这些事之前,别忘了先与二哥商量,这是二哥的终身大事,应该由二哥自己做主,别再伤了父子情分。”
她就怕她爹一时脑热,不与二哥商议,直接去提亲,惹得二哥不满。
毕竟,上次二哥从军营出走,就是因为她爹的好心办坏事。
谢清源的笑容一滞,对孟蕊郑重点头,“乖女儿提醒的对,为父知道了,会问过你二哥的意见,再行动的。”
话音刚落,孟瑜带着纪华筠,从屋顶飞下来,平稳落地。
孟瑜肃然道:“孟子信和他的丫鬟小厮都死了,尸体在屋里。”
谢清源和孟天一听,脸色都变了,顾不上闲话,立即随孟瑜一起走向屋内。
屋内共三具尸体,孟子信被挂在房梁上,丫鬟和小厮倒在靠近房门口的地上,嘴角流血。
孟瑜看着孟子信吊在房梁上的尸体,表情凝重。
“他的死状,与孟子仁和孟子信相似,来人,去把他放下来,检查他胸前是否中掌。”
侍卫们听令,搬来梯子,将孟子信解下,平放到地上。
扒开孟子信的上衣,一个青灰色的掌印,出现在孟子信的胸口。
“他胸口也有掌印,和孟子俊他们一样!”
纪华筠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她指着孟子信胸口的掌印,后怕地说。
“可是孟简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又是谁杀了孟子信啊?”
孟蕊脸色微白,有了不好的猜测,“该不会是孟堡主醒了?他要杀了所有不是孟家血脉的子孙,所以把幸存的孟子信也杀了?”
孟天神色一凛,立即派人去确认孟剑雨的情况。
虽然受了伤,但凭孟剑雨的武功,要在深夜躲过看守他的侍卫,跑出来杀人,不是不可能。
“不一样。”孟瑜突然开口。
纪华筠不解,“什么不一样?”
孟瑜沉声道:“孟子信胸口的掌印,不是出自孟家堡的绝学混元裂空掌,和孟子俊、孟子仁的不一样。”
孟天走过去,检查孟子信身上的伤,确认道:
“阿瑜说得没错,这不是混元裂空掌造成的伤,凶手伪装得很像,要仔细辨认,方可发现端倪。”
纪华筠茫然,“不是孟堡主,那又会是谁杀了他,还把他吊起来?”
“不止如此,凶手连孟子信身边的丫鬟小厮都全杀了,这一点,也和之前不一样。”
孟瑜又检查了丫鬟和小厮的尸体,确定都是中毒而死。
而在之前的案件中,死的只有孟子俊和孟子仁,他们身边伺候的仆从,没有被杀害的。
孟瑜站起来,转身看向纪华筠问:
“侍卫说,你今日来找孟子信,是为了画扇面,那是什么意思?你与孟子信很熟?”
“我和他不熟,这几日你们在忙,我没事做,无聊地在堡内闲逛,与他遇到过几次,说了几句话而已。”
纪华筠大喇喇地解释道。
“画扇面,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看到孟子信拿在手里的折扇扇面上,画的一副特别有意思的仕女图。
画中仕女的装扮,与大齐女子不同,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就与他攀谈了几句。
他说是他照着古书随意画的,我更好奇了,就说要看他那本古书里的图。
我昨日来过一次,等着他找书给我看,但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只能失望而归。
今日我忽然想起来,那扇面上的女子装扮,好像是我小时候见过的南照女子。
所以我就又来了,想找孟子信问个清楚,哪想到他,居然死了……”
“南照仕女图?”
谢清源回想着说。
“我倒是记得他时常拿着一把折扇,没注意过上面画的什么。”
他的目光在屋内扫过,对跟随而来的侍卫们下令。
“把屋子仔细搜一遍,将那把折扇找出来。”
“是!大人!”侍卫们领命,开始在屋内寻找。
孟子信的屋子不大,侍卫人多,很快就把屋内搜索完毕,却没有发现任何扇子的踪影。
之后,侍卫们扩大搜索范围,将孟子信的院子,也全部搜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看来凶手拿走了那把折扇,那必定是很重要的物证。”
孟瑜做出判断,向纪华筠问道:
“那扇面上的画,你是否还记得?”